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面具染血(双性) 作者:众里珣 文案 一张散发着诡异黑色光芒的面具下,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她与他,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是女子,一个是男子。为何同样能够触动她的心弦? 爱上她是世俗难容,爱上他是道义难容。 当一场腥风血雨来临,江湖上再度掀起波澜。 然而谁也未能知晓,这一场轩然大波,为的仅仅是一张不祥的面具。 “对不起,我爱你!”面具下的他泪流满面,虔诚地亲吻她白皙的脖颈。 “我爱你,不分性别!”她依旧是那袭青衫,微风拂过她的发梢。 “不!”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声声慢》李清照 本文原名《面具下的她》,后觉太现代化,自此更名为《面具染血》。 本君YD的笑~ 内容标签:性别转换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墨潇,楚意涵 ┃ 配角:上官琪,唐薇,百里珣,何洛 ┃ 其它:鬼面公子,性别转换   ☆、第 1 章   黑暗的甬道里偶尔会传来“嘀嗒”“嘀嗒”的滴水声,此时正有五个人影在甬道里前进着。他们正是一伙盗墓贼,现在正在一座古老的坟墓地宫里。   “大哥,我们真的还要再往前走吗?”男子盯着前方仍是找不到出口的黑暗甬道,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踌躇的偷偷瞟了一眼身前高大的男子。   “瞧瞧你那熊样!还没见到粽子就给吓成这样了!要是一会儿诈尸了,你还不得吓破了胆啊,瞧你这点出息!”没等那被唤作大哥的男子回答,倒是一旁的另一名年轻人嫌弃的啐了他一口唾沫。    “别啰嗦了,快点跟上来!”带头的大哥在前面催促道,他宽大粗糙的手掌中握着一只燃烧着的火炬,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其余四人闻言,赶紧加快了脚步,要知道如果不小心惹火了大哥,他们可就离死不远了。   “要是咱们这趟寻找了像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这一类的宝物,然后再献给当今圣上,咱们说不准也能被圣上封个什么小官来当当,或者赏一大笔金银财宝,我们就赚了!”   “说的也对啊,想当初,太宗皇帝可是指了名的要将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陪葬昭陵的呢!”   “可是,我还是有点怕啊,我总觉得这座墓有些古怪,你看我们都在这里面走了三四个时辰了,怎么还是见不到墓室。我好怕自己这趟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的老母亲该交给谁来照顾啊!”说话的男子,脚下有些踉跄的跟在后头,担忧的环顾着身边的一切景象。   “柱子,得了吧你!干咱们这一行的哪能怕那些个粽子什么的!这墓走到现在还没有个头,是件好事啊!这说明这座墓里面一定藏有稀奇的宝贝,不然的话,墓主人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心机了。再者说,你又不是没跟大哥一起倒过斗。”男子正是整个盗墓团伙中身份特殊的军师,号称智多星,他最擅长的就是破坏墓穴中的机关。   被男子这么一说,大家倒也安静了下来,一行人继续前行,彼此再无交谈,寂静的甬道里,有着人的粗重的呼吸声,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嘀嗒”的水声。   火光投射在甬道的墙壁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图案,那些图案一个接着一个,串联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墓主人一生的传奇故事。   他们自是无暇顾及这些文人玩样儿,仍是步履急促地朝着前方走去。   “大哥,快看着上面有壁画!”智多星忽然留意到墓壁上的图画,那画上的图案早已有些模糊,   但是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够看出那上面画了许多形色各异的人物。   “有什么问题吗?”大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顺着智多星的手指看到了那简化的图案。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墓的主人该是一名大将军!”智多星沉吟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墙壁上的图案。   借着微弱的火光,大家看清了壁画上的图案,一位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跨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显得英姿飒爽,别有威严!   大家一个图一个图的看过去,见到那图上的少年将军率领着重兵与敌人在战场上奋死拼杀,剑染血色,杀气凛然,好不威风!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庄严地朝堂之上,少年将军身披铠甲,腰携佩剑,单膝跪地,龙椅上的帝王激动地迎将下来,他很是郑重的搀扶起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位列朝堂之上,手持玉笏,身姿端正,器宇轩昂。   “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智多星忽然开口打破众人的沉寂,回转过身,细细扫过众人的面部表情。   众人纷纷迷茫的摇了摇头,智多星有些无奈的收敛眼底的亮色。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一名少年将军深得圣宠而已!”大哥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转身向前走去。   “大哥,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那名少年将军每每出现时,面上一直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吗?”智多星终是忍不住道出了心底的疑惑,沉下了心思。   “那又如何?”   “若是小弟没有猜错的话,咱们现在正走在北齐兰陵王高长恭的墓穴之中,而我们今日将要见识到的宝物,只怕正是那张充满着谜团的饕餮面具!”智多星信誓旦旦地凝视着大哥的双眼,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激动之情。   其他三人都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呵,若真是如你所言,我们这趟岂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吗?”大哥心底一震,但还是将内心的悸动压抑了下去。   “我们大可顺着这甬道里的壁画,寻到这件宝物。”智多星略一思索,率先向前走去。众人闻声,也连忙跟了上去,一路无话。   火光照去,一道墓门隐约可见,随着与目的地越来越近的距离,大家心中无不激动万分。   智多星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墓门,附耳倾听,然后伸手利落的从背篓中掏出一件事物投掷在门上。   那物件与墓门亲密的接触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咚”声,然后又跌落在地面,发出一丝声响。   大家屏气凝神,各自提高警惕,小心防卫等待着异样的发生。   一度沉寂过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是石沉大海班了无声息,沉寂的令人心里发慌。   “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旁边的男子有些迟疑着问向智多星。   “嗯,应该是没什么了。只是......”智多星手托在下巴上,一双睿智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暗色。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进去了!”   在几个人的怂恿下,五个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厚重的墓门,墓门发出一阵轰鸣,终于被打开了。   只是头一个进去的人被抖落下来的灰尘盖了一脸,缩着脑袋蹲在一旁直打喷嚏。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行事,正好免了吃一顿灰尘。   这间墓室的规模不是很大,染了灰尘的台阶直通那停放在墓室深处的一个一人大小的棺椁,道路两旁竖立着灯火通明的长明灯,烨烨火光点亮了墓室。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哼!害我们走了这么多的路,结果就找到了这么一间简陋的墓室?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这劳什子的墓室里到底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大哥见到这一室的贫瘠,气愤的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大哥,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这里怪阴森的!”柱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记冷颤,环着双臂有些担忧的劝道。   “住口!我就偏不信邪了,刚刚智多星不是说过这里是兰陵王的墓室吗?就算是找不到金银财宝,但是那张饕餮面具,我是一定要找到它的!”   “大哥,等等!”智多星稍一愣神,大哥就径自朝着那石阶之上的棺椁走去,完全像是受蛊惑般的推开了众人的阻拦。   整间墓室里很是空旷,棺椁两旁还各自立着一盏长明灯,兀自发出幽幽的光芒,照亮着脚下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写了,看到这第一章的时候千万不要以为它是一篇盗墓文哟!   它是略带鬼神色彩的武侠文,而且还是双性的说。看不习惯的童鞋们还请移驾到别处,谢谢配合!   这篇文章肯定是会更的很慢的,所以我在前面加的标注是《声声慢》了,目前主更《图惹尘埃》,若是喜欢这篇文的童鞋们,帮忙大力的顶起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它。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   以上OVER   ☆、第 2 章      “弟兄们快上来帮我把这破棺材撬开!”大哥有些难掩激动的颤声道,他宽厚的手掌细细的摩挲着棺盖,又继续喃喃道,“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哎,可惜了呀!”   也难怪他会这样激动,毕竟传说中的面具极有可能就被葬在这个棺椁里,况且他刚刚一眼扫过整个墓室,这里除了他面前的棺椁里面可以藏东西,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地方了。   “可是,二哥.....”众人犹豫的望向智多星,想要征求一下军师大人的意见。   “去吧。”智多星只是轻叹了口气,摆手放任他们上前帮助大哥去了。   “哐当”一声,棺盖被众人合力撬开了!   当棺盖落地的一瞬间又激起了一大片尘埃,大家纷纷扇区空气中的尘埃,还有些人忍不住打起了喷嚏。   果然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不过这也应了一句,有难同当嘛!   待到尘埃散去,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棺椁中的东西。   几个心急的家伙早就凑上前去,企图看看这个费了他们这么多力气的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大哥,我们这回怕是徒劳无功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具化古的尸体和他脸上的面具。”其中一人略显失望的叹道。   只见那古朴的棺椁之中,静静的安放着一具面带诡异狰狞面具的骨架子,周围空空如也。   骨架上的那张面具像是牢牢地吸附在那块头骨上,即使没有系着锦绳,它也没有掉落在一旁。   那张面具上的花纹很是精致却又不失霸气,一笔一划勾勒地惟妙惟肖。只是那上面画着的,还真不是什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东西。   那是一张饕餮面具,狰狞的外貌,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也可以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   “面具!快!快把那张面具给我拿来!”大哥激动地连声音都有些急促了。   顾不得心中对死人的畏惧,他们此刻只有着兴奋与激动。   “大哥,这面具拿不下来啊!”   “呸!没用的废物,给我滚开!”大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男子,嫌弃的啐了一声。   那名被骂的男子讪讪的退到了一旁,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神色。   大哥见到那张诡异的饕餮面具正紧紧地吸附在那块头骨上,也毫不在乎,径自掏出了那块头骨,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将那张面具取了下来。   “看到没有!它可是我亲手取下来的呢!”语气中不乏得意。   借着微弱的光亮,大哥细细的打量着这张泛着暗红色光芒的饕餮面具,不由啧啧赞道,“这可是件无价之宝啊!”   其他人都是一脸羡慕的注视着大哥手中的饕餮面具,只恨不能取而代之!   大哥得此面具,爱不释手,更是小心翼翼的用着自己的衣袖仔细擦拭着面具上的灰尘。   长明灯闪烁了几下,发出幽暗的光芒,像极了一双噬人的眼眸牢牢地锁定着在场的几人,可惜的是,他们五人之中无人留意到这一怪异变化,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大哥手中的饕餮面具吸引住了。   “哈哈,终于被我擦干净了!”大哥得意洋洋的向着众人晃了晃手中的饕餮面具,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戴去。   “大哥,万万不可啊!若这真是兰陵王高长恭的饕餮面具的话,我们是万万不能占有它的!”智多星连忙出声制止道。   “哼,二弟,我知道你自己想要占有这张饕餮面具才是吧!我偏偏不把它给你,兄弟们,你们看大哥我戴上这张传说中的饕餮面具,像不像那个威名赫赫的兰陵王高长恭!”大哥说罢,径自将   那张仍在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饕餮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庞,只露出他的嘴唇和下巴,面具忽然发出了一丝低鸣,然后就紧紧地吸附在了他的面庞上。   “像!大哥比那个什么兰陵王更像兰陵王!”众兄弟齐声高呼道,他们的双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大哥脸上的饕餮面具,眼中无不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智多星的面庞霎时变得惨白,口中呢喃道,“完了!完了!”   其他人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异常,只牢牢地锁定在那张诡异的饕餮面具之上。   这时,异变陡生!   大哥原本高昂的脑袋忽然垂了下去,众人见状,蠢蠢欲动,但是基于平日里大哥的威严,无人敢上前一步,只能巴巴地愣在原地。   “大家,快点走啊!”智多星最先惊醒,他大声催促着,可是在场的众人中,仍是无人理睬他。只当他是装模作样,想要趁机抢夺面具。   “尔等鼠辈竟敢打扰吾主安宁,定斩不饶!”低沉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般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低垂的头颅也再度抬起,一双眸子里满是杀意。   “大.....大哥!?”一个男子见到如此怪状,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哥,你怎么了?”其余几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只是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的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真的是兰陵王高长恭的饕餮面具!这间墓室的主人竟然真的是......”胆小的柱子禁不住失声惊叫了起来,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没了声息。   “鼠辈不配直呼吾主的名号!”大哥阴沉的声音渐渐变得愤怒不已。   而那个名叫柱子的男子,他竟然是被原本身在十米开外的大哥,一下子掐死的!   “大家快逃啊!”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大家纷纷拼了命似的往墓门那里逃去。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大哥像是发了疯一般一把揪住身前逃窜的男子,然后双手搭在那人的双肩上,用力一扯,那人的身体竟然被他生生撕裂开来。   男子之死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其余三人早已被吓得胆战心惊,更有甚者直接被吓破了胆,两眼一翻直接去了。   “活命要紧!”智多星连声催促着仍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另外一人。   那人惊醒过来,脚下踉跄着跟在智多星身后向外跑去。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逃出了那阴暗的墓穴,墓外天高云淡,似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哈哈,二哥,我们终于逃出升天了!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弟兄!”男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唤了一声前面的智多星。   “快!快跑啊!”智多星才一回头,就看到了戴着面具的大哥,正以很快的速度朝着他们两人追来。   此时此刻的大哥,浑身是血,宛如浴血重生的罗刹,带着骇人的杀气。   “什么......”那名男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大哥残忍的贯穿了胸膛,立时没了声息。   一只宽厚的手掌赫然穿过了男子的前胸,上面染满了鲜血,好不煞人!   “哎!”智多星痛心的叹了口气,没命价的往村子里逃。他想的是,用村子里的其他人来拖住戴着饕餮面具,杀人不眨眼的大哥,不!或许应该说是恶魔才对!   “喂,你个穷书生又跑回村子来干什么!我们村子可不欢迎你们这些偷祖宗东西的家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义愤填膺的大骂道,他一手拦住了智多星的去路。   “你!”智多星气急,却又偏偏奈何不了他。   “你们全都得死!”阴狠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伸手扯断了智多星的脑袋,鲜血“噗”的一声,全部洒在了年轻小伙的脸上和身上。   “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章如果也受欢迎的话,本君就考虑考虑要不要也来日更。   嘛,对于这种有些虐外加血腥的内容不知道你们受不受得了啊?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   以上OVER   PS:树懒童鞋,乃不是不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吗?   ☆、第 3 章      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朴素的村民们哪里见过此等血腥残忍的景象?   他们害怕的四处逃散,连手头拎着的东西也无暇顾及了。   被饕餮面具操控着的大哥早已丧失了良知,虽然他原本就没有多少良知的说。   大哥一手逮住身前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的村民用力向后一拉,那两人立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一旁的杂货摊上。   那两人的身子坠落在摊子上,砸碎了不少器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再去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那两名村民已然咽气了。   “大家快逃啊!杀人狂来了!”村民们奔走呼告着,惨叫声此起彼伏,惨相迭生。   原本祥和的小村庄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真可谓惨绝人寰!   一位女子手持一柄长剑,伸手拦住了一名逃命的村民,“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姑娘你就别问了!快点逃命去吧!杀人狂来了!”那名村民使劲地推开挡住他去路的女子,语气十分焦急与害怕。   “竟有此等事情!待我前去看他一看!”女子见那些村民纷纷逃窜,也不由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长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的大哥刚刚用手撕开了一名男子的胸膛,并用手掏出了他的脏器,笑得十分骇人。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长剑横身,小心警惕地凝视着那个浑身是血,满是煞气的面具男子。     大哥也不待回答,径直朝着那名女子扑了过去,只看得到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其身手之快令人咋舌!   女子不由愈发的小心谨慎,她堪堪的避过了黑影的袭击,还没来得松一口气,黑影便又向她杀来!   “该如何是好呢?”女子沉思着,又躲避到一旁。   “纳命来!”大哥嘶吼一声,将身上的衣衫都震裂了!   “难道他的身上都没有死穴的吗?”女子越想越着急,死亡的威胁竟是如此的真实!   “你竟然敢冒犯吾主!受死吧你!”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哥的身影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   “难道?”死穴就是他脸上的面具?   女子略一思索,长剑迎了上去,直攻他的面门。   大哥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面门,却暴露了自己的胸膛。   果然还是和正常人一样嘛!   女子剑锋一改直刺他的心脏位置,大哥早已来不及回防,胸膛被长剑贯穿。   当长剑被女子拔出的时刻,血流如注,大哥一脸颓败的跪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   “说!你为何要残害生灵?!”女子仗剑而行,剑尖直指大哥的咽喉。   “吾主不会饶恕你们的,你们都该死!该死!”大哥吃痛的发出一声哀嚎,恶狠狠地凝视着女子,又或是在凝视着别的什么人。   “吾主?你的主人是谁?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女子蹙紧了眉头,厉声喝道。   “呵,伟大的吾主,你将万古长存!饕餮一定会找到你的!”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说话呀!”女子见那人低垂着脑袋,不再出声,感到十分疑惑,她用长剑戳了戳那人的肩膀,那人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待到她走近一瞧,那人早已断了气。   “姑.....姑娘......这个杀人狂竟然被你给杀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只见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朝着女子走来。   “嗯,也许吧。”女子轻叹一声,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那个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姑娘,你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啊!请受老夫一拜!”老者直直地跪了下去。   “村长!姑娘,请受我们一拜!”这时几个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村民见到德高望重的村长如此敬重这位女侠,再加上他们自己刚刚在一旁的所见,也跟着虔诚的跪在地上。   “这......老村长,你们大家快快起来吧,武林中人当以行侠仗义为己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必谢我。”女子有些踌躇,她连忙将跪在地上年事已高的村长搀扶了起来。   众人在她的要求下也纷纷站了起来,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这张面具画的什么呀,好可怕啊!”一名中年妇女心有余悸的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吓得大叫一声。   女子这才想起那人的脸上还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呢!   “你们不要碰!让我来!”女子自告奋勇地走上前,众人纷纷依言退让。   面具早已变得黝黑不复初见时的暗黑色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狰狞的面具罢了,但是没有人敢小看它,毕竟它在不久前差点屠了全村的人。   女子收回手中的长剑,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张狰狞的面具。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张面具的一刹那间,那张面具竟然自燃了起来,化成了灰,风一吹就消散于无形了。   而那具尸体的面容也已然全毁,其状惨不忍睹,好多胆小的村民纷纷闭过眼去,还有些当场吓得扶着墙壁呕吐不止。   众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杀人狂终于死了,他们又可以重新过上安详的生活了,只有女子心中十分担忧,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的,还有那张诡异的面具......   这名女子名叫郁琼,后来出家当了女道士,道号丹阳子,并且建立了武林上声名远播的丹琼派,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关于那张诡异面具的故事到此结束了吗?   不!恰恰相反,它才刚刚开始。   传说中那张消失了的面具会在人世间不断地寻找自己认定的主人,而在那之前,它不得不寄居在宿主的脸上,而那些宿主的结局通常逃不过一死,有的是自爆而亡,有的则是沦为屠戮工具后被正义之士诛灭。   然而那些宿主由于得不到饕餮面具的认同最终也只会无一例外的沦为它的牵线木偶任它操控着,杀害无辜。   而江湖中竟又传出了一则消息,消息称那张面具背后隐藏着兰陵王高长恭的无尽宝藏。   江湖上也由此分成了三派,第一派是保护饕餮面具的宿主,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宿主找到所谓的宝藏;第二派则是以诛杀饕餮宿主为己任,保卫百姓的安全;第三派则是不管不顾,任其自然,坐山观虎斗。   而这其中第三派则是以丹琼派为最为突出,现任掌门人一直保持中立态度。   至于说到高长恭是何人?只怕这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可是北齐文襄皇第四子,邙山大捷,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   历史上关于高长恭的相貌的说法也是层出不穷,《北齐书》、《北史》中说他“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兰陵忠武王碑》中说他“风调开爽,器彩韶澈”。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美貌给他带来了极大苦恼,因为相貌俊美柔善,在战场上对阵时,他经常会受到敌手的轻蔑。为此,他不得不命人制作了一些面目狰狞的“大面”,每逢出战时,都戴在脸上,以此达到威慑敌手的目的。   而以上就是那张饕餮面具的来历,当然这些也只是后人对它的猜测与评价,谁也不曾知晓那张面具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嗷!本君终于依言送上了这一章,大家可要鼓励鼓励我,一天更两个不同类型的文还真是个挑战啊!   不过,你们确定这文也要日更吗?   可不可以高抬贵爪啊!   ~~o(>_<)o ~~   你们都在欺负人,伦家不和你们好了!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   以上OVER   PS:感兴趣的童鞋可以去听一听原创音乐网的一首名为《锦鲤抄》的歌曲,好给力的!   本君睡去了,大家有个好梦哟!   ☆、第 4 章      人生在世,我们或多或少的都学会了在现实的残酷中伪装自己。而有些人则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戴上面具生活。   人世几番轮回,诡异的面具也不知更换了多少位主人。   现在是元和三年,在位的皇帝正是有着太宗之风的唐宪宗李纯。他把“太宗之创业”、“玄宗之致理”,都当作效法的榜样。   为了纠正朝廷权力日益削弱、藩镇权力膨胀的局面,他提高宰相的权威,平定藩镇的叛乱,致使“中外咸理,纪律再张”,出现了“唐室中兴”的盛况。     在李纯的统治下,国内河清海晏,一派繁荣,虽不及贞观年间的繁华,倒也别有一番作为。   江南一带素有鱼米之乡一称,百姓安居乐业,很是祥和。   只是最近江南这里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我只知道最近有人的尸体在荒郊被人发现了,而且死状十分可怖!”一旁的老百姓心有余悸地插口道。   “就知道你们不知道!”那人耸了耸肩,继续说着,“那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已经被找到了,而且也已经死了。”   “真的?那个杀人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一定猜不到的,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墨太守的独子--墨子书!”   “什么?!这不可能的!墨太守是个那么好的大官,他府上的墨公子,咱们也经常见到啊。墨公子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他会去杀人?而且还那么残忍?”   “嘘!小声点!随意评论官家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胆子小点的百姓吓得连忙警告边上的那些不顾旁人仍在讨论的几个人。   “别理这胆小鬼!快给俺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单纯的庄稼汉一把推过身前挡着的男子,好奇地问道。   “还是王二哥你够爽快!”说话的男子赞了一下庄稼汉,信誓旦旦地续道,“这件事只真不假!”   “那你刚才说的,杀人凶手已经被杀了,又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禁不住插言道。   “那日我大着胆子偷偷跟在了那些大侠身后,亲眼见到他们将发了狂的墨公子打倒在地上,一剑刺死。然后就有一名艺高人胆大的大侠伸手去揭那人脸上的诡异面具,那张面具之下的脸正是墨家公子。只是奇怪的是,那张面具在离了墨家公子的脸面后,就自己燃烧了起来,并且消失不见了,只可惜白白地烧伤了一位少侠的手掌。还真是多亏了这江湖上有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们,他们一起出手,虽是折损了几员大将,却能将那发狂的墨家公子擒下,就地正法!这才有了我们老百姓的安全!”   “好!”还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着一副不听白不听的心理的人听到这里叫了声好。   “诸位若是不信在下之言,大可自行去那太守府外看上一看!据说那些祭拜墨家公子的白布条和白纸灯笼还没有摘下来呢!”   太守府一片肃穆,白纸灯笼正如那人所言仍旧高高的悬在门外,灵堂里安置着一口松木棺材。   香炉里燃着三根香,细白的雾飘散在空中。   昔日魁梧的太守已然颓丧地所在红木椅上,愣愣的望着前方,思绪放着空。   谁又能料得到他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会遇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一遭呢!   都是那些个虚伪的家伙!是他们为了抢夺那张面具将他的儿子杀死了!   还有那张害死他儿子的面具!他一定会亲手毁了它,用来祭奠儿子的冤魂!   几个月后,墨太守辞了官四处打听那张诡异的面具,却总是徒劳而反。   年事已高的他早已经不起四处奔波,于是便在一个小镇里歇脚。   多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贫穷的小村庄。   落日的午后,庄稼汉们收了一天的工,纷纷往自家赶。   “陈老哥!你这么急着往家里赶啊!嫂子又等不及开锅下米了吗?”   “呵呵,是啊。我要是再晚一点,回去就没我的饭吃了。”中年男子憨厚的一笑,将肩上的铁锹换到另一个肩膀上。   中年男子一如既往地走在自己回家的那条小道上,微凉的夜风吹拂在他黝黑的脸上,很是舒服。   不远处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善良的中年男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那声源处寻去。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白净俊秀的孩子,幼小的身躯被包裹在素色的襁褓里,孩子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穿过一把小石锁。   男子怜惜地抱起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一同向着不远处的农家走去。   “孩子他爹回来了!”农妇一脸欣喜地接过男子手中的铁锹,忙将他迎进门来。   “嗯。”男子满是温情地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慢慢的解开背后系着的襁褓。   “这里面包着什么?看起来怪沉的。”农妇好奇地探着脑袋想要看看清楚。   “是一个婴儿。”男子将婴儿转而抱在了怀里,淡淡地回道。   “孩子他爹,你该不会是想要收养这个孩子吧?”   “嗯。”   “不行!我不准!咱家一家三口还都有了这顿没下顿的,怎么能再多出一张口来!”   “孩子他娘!”男子沉下声来,有些愤怒道。   “成!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养我又能说什么?唉!只是苦了我们娘俩,跟着你个庄稼汉,苦了一辈子啊!”农妇干脆蹲在地上哀嚎起来。   男子咬咬牙,还是将怀中的孩子放到了自己女儿的身旁。   一晃就是六年,昔日的婴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张清秀的面容也显得愈发的俊美了。   此时,她正在溪边游玩,潺潺的流水下是欢快游动的鱼虾。白亮的细砂沉在水底,一闪一闪的,溪水很是清澈透亮。   一个黑色的东西漂浮在溪水上,出于好奇,小女孩游了过去,将那片黑色的东西捞上岸来。   在水里的时候,小女孩只顾着把它捞上来,根本来不及细看,这一看之下,惊得她失手扔在了地上。   那正是一张黑色面具,古朴的花纹,很是精致。只是那面具上的图案是那般的狰狞,令人望而生畏。   黑色的面具在触到她的手时,发出了幽幽的光芒,一离开她的手又变回原来黯淡无光的模样。   小女孩怯怯地凝视着地上的狰狞面具,终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又重新将它拾起。   小女孩正在自行摸索着诡异的面具花纹,忽然听见一个人在说话。   “吾主,饕餮终于寻到您了!”苍老的声音难掩喜悦,小女孩诧异地望了望四周,可惜一个人也没有!   “老爷爷,你是谁?”小女孩只是望着远方,大声问道。   “主人,我是饕餮呀!您不认识我了吗?”   “饕餮?是谁呀?”小女孩可爱地歪着脖子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面具。   “老爷爷,你快点出来呀!你不要吓唬拾儿,你在哪里啊?”小女孩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面具,警惕地张望四周。   “主人别怕,饕餮是不会伤害您的。您只需要将您手里的面具戴上就可以见到我了。”苍老的声音很是慈祥,诱导着小女孩。   “是像这样戴上就好了吗?”小女孩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黑色面具,毫无心机地将那张面具缓缓向自己的脸上戴去。   黑色的面具触碰到小女孩的脸庞,那一瞬间,红光大盛。   小女孩眼前一黑,立时昏倒在了溪边,这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章节,新的故事,新的冒险正式开启!   话说,你们会不会有觉得主人公出场的太晚了点?   其实,本君也不是故意的嘛睡觉我就是个温吞的家伙,一切都慢慢来。   尤其是在刚刚填好了一个坑的情况下......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   以上OVER   PS:喜欢本文的童鞋们,请帮忙大力顶起来哟!   ☆、第 5 章      那张诡异的面具像是生了根一样附在小女孩的脸上,任她如何撕扯也纹丝不动。那就像是可在她宿命里的烙印般,挥不掉,除不去。   “我早就劝你不要把她捡回来吧!以前还是个赔钱货,现在更是成了小怪物!你再不把她赶走,是存心要叫我们家宝儿找不着婆家啊!”   “宝儿她娘,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也不是办法啊!”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她赶出这个家!要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哎!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哟!好!我劝她走,劝她离开这个家!”老农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懊丧的走出了屋子。   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的大石头上,一双琥珀色眼眸泛着亮光,显是刚刚哭过了。   “爹!”小女孩见到农夫朝她走了过来,随意抹了一把眼泪,跳下石头跑上前抱住了农夫的大腿。   “拾儿,我可怜的孩子啊!”老农夫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忍不住叹息。   “爹,你不要赶拾儿走,拾儿会乖乖听你和娘的话的。”小女孩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向老农夫,小手紧紧地攥着老农夫的衣摆。   “拾儿,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你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老农夫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舍,不断地劝说着小女孩。   人终究是感性动物,日久自然也会生情。   “爹,是不是拾儿做错了什么事?您告我,我马上改!”   “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爹!”   “爹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拾儿,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在农田里捡到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给你取名字,叫做拾儿的。”   老农夫顿了一顿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石锁,放到小女孩的手心里,喃喃道,“拾儿,你从小就很懂事,我一直看在眼里。这块石锁是我发现你时,你身上唯一的东西。你收好它,若是有幸得以凭此寻回你的亲生父母,我也就安心了。”   繁华的街道边上一直有一群以乞讨为生的人,那就是乞丐。瘦小的她自从被赶出家门以后,就一直跟在这群乞丐身后乞讨。   有些好心人怜她是个孩子便想要好心的施舍给她一些食物,但是他们在见到她脸上的那张可怖的面具后,都不敢上前。   其实还是有些好心人会故意将那些食物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每次等到她去拿的时候,食物大多已经被别的乞丐抢走了。   只有一位乞讨的老爷爷见她可怜,时常将自己讨来的食物分些给她,她才得以苟活于人世,不至于饿死街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她差点就认为自己本该在这里的。然而那位善良的老爷爷终究是没能熬得过寒冬,在一个早晨活活冻死了。   小女孩又变回只身一人,也幸而她的年龄小,又有块面具遮着脸部,这才没让其他乞丐认出她是一个女孩子。   因为最近这些年纪大些的乞丐干起了拐卖小女孩的勾当,经常抢了其他乞丐的女儿,亦或是将那些年纪小些的女孩子买到青楼里去,换取一些钱财。   为了存活下去,她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此她甚至不惜抢其他乞丐的食物。只是她年幼瘦小,若是遇到了那些身强力壮的乞丐,她只有挨打的份。   她每每被打伤后,只敢蜷缩着身子卧在巷子的一角,白茫茫的雪花铺落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冰冷的不带一丝怜惜。   她冻得直打哆嗦,却还是紧紧地护住自己刚刚抢来的食物,忍着全身的疼痛,她嘶着牙用力地啃了一口手里的热包子。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其他人那里抢来的粮食,一个包子就可以够她吃上一整天的了。   “爹爹,我要吃这个!”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她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只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小女孩正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宝儿,而在她身旁的两人除了她的父母又是谁呢?   “爹!娘!姐姐!我是拾儿啊!”她匍匐着身子,朝着那笑得灿烂的一家三口慢慢爬去,身上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她,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是......   “哪里来的臭乞丐!快放开我!爹爹这个乞丐欺负我!”宝儿扎着可爱的辫子,此刻去委屈地撅着小嘴,泪水即将破堤而出。   “姐姐!我是拾儿啊!爹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小手松开了扯着小女孩的裤脚,转而向着一旁的男人爬去。   “住口!小怪物!我们一家人更本就不认识你!你把手给我放开!”狠厉的声音响起,女子朝着小女孩伸出了脚。   “啪!”的一声,女人用脚狠狠地踢开她的手腕。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将头抬了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再看到令他心疼的画面,他也就不会心软了。   “姐姐,姐姐!你帮帮我!”她低三下四地乞求着身旁的小女孩。   宝儿皱起眉头,厌恶的避开了再度伸向她的手掌。冷冷地道,“我没有妹妹!更不认识你!”   这街上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聚在那里看着热闹,有些人心生不忍,忍不住出来劝说这一家三口。   女人不高兴了,冲着那个说好话的夫人一声大吼,“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们瞎管闲事!”   “既然你们都不认她了,又怎么还是你们家的事呢?”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身上的穿着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那一双睿智威严的眼眸却让人觉得不容小觑。   “你......”女子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你们不如将她交给我吧。”老者看着倒在地上的瘦小身体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对中年夫妇。   “爹爹!爹爹!”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到自己的爹爹朝着那位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拽着娘亲离开了。   “爹爹......”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了,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只知道喃喃的唤着爹爹,直到有   一双宽大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冷的早已没了知觉的手。   那人威严却又不乏慈爱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从今往后,你便随老夫姓,做我的女儿,可好?”   “嗯。”   老者扶起瘦弱的小女孩,带着她一同离开喧嚣的人群,而那位老者正是昔日的墨太守。   栖云寺的一间禅房里,相对坐着两位老者,他们正是墨太守以及墨太守的好友栖云寺的方丈大师觉明。   “方丈,潇儿脸上的面具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取下来吗?难道她也要像我那苦命的子书一样被那张面具操控着吗?”    “时机未到。潇儿这孩子本性不坏,若是以佛法加以引导,定然不会堕入魔道。”   “那么潇儿这孩子就有劳方丈大师多多操心了。”墨太守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曾经他也想过要亲手毁掉那张害死他爱子的面具,可是现实又令他寒了心,那张面具竟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他的潇儿,还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那个惹人怜惜的孩子,这样就足够了。   方丈大师亲自为他们父女二人在山下挑了一件屋子供他二人住下。   每天天一亮,小女孩便要上山接受佛法的洗涤,她仍是作男子打扮,这样上了栖云寺也就不会招来非议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小女孩消失了整整三天,奇怪的事情却开始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章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哎!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虐啊!),不过我还是坚持着把它码出来了。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   最后讨要一下花花!(于是乎,这篇文也终于变成了日更吗?)   以上OVER   ☆、第 6 章      “主人,饕餮前来拜见。”苍老的声音在墨潇的心底响起,她狐疑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想,莫不是它在说话?   “你到底是谁?”心里的害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个声音陪伴了她多少个夜晚,可是每每当她想要醒来看看那说话之人,却是没有一人。   “饕餮正是主人脸上的面具。”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歉疚。   面具?对了,原来是这样啊!该哭吗?若不是因为这张面具她本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一直陪伴着爹爹一家人。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世了,更加不会遇到现在的爹爹和方丈伯伯了。   心里的复杂情感令她心头一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你的化形期快到了,请您务必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安心化形!”   化形?化什么形?她本就是人又不是爹爹书本里的那些妖怪又何须化形?   “主人,你戴着我已经有三年了,我原本存在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女儿身不被泄露出去。所以除非你戴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就会慢慢改造你的身体,而再过三天,你就可以化形了。”   “方丈大师,我有一事不明。”   “哦?墨施主但说无妨。”   “潇儿脸上所戴的面具不是一直择男子为宿主的吗?为何此番却是选了潇儿这个孩子为宿主呢?”   “墨施主,你有所不知,潇儿这孩子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命,合该如此。”   “方丈大师,此话怎解?”   “怕就在这几日了吧?墨施主没有看出今日潇儿身体的一些异常吗?”觉明大师双手合十,轻叹了口气道。     “什么异常?啊,对了!她倒是和我提过她的身体最近总是生疼,像是什么东西快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一样,莫非......”   “正是此事,恭喜墨施主了,潇儿那孩子脸上的面具终于可以摘下来了。”   “此话当真?!”   “自是不假!那张面具已经正式认潇儿为主,而不再是它的宿主了。”   “那么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切有待天意。”   三日后,消失的墨潇终于现身了,她除去了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有些苍白的面容,却也不失俊美,灿若星辰的双眸中满是欢喜,她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你......你可是潇儿?”墨太守有些激动地捧着墨潇的小脸蛋,喃喃道。   “爹爹,是我,潇儿回来了!”墨潇喜极而泣,朝着墨太守直直跪了下去。   “潇儿,我的好孩子。”墨太守将跪着的墨潇扶起,很是感慨的摸着她的脑袋。   “潇儿,你的身体可还有不适?”觉明大师走出屋子慈祥的询问道。   “没有,只是我......”墨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呀。   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觉明也不多说,只是将手指抚上她的手腕处,“潇儿,你且将那张面具戴上一试。”   “嗯。”墨潇听话的将那面黑色的面具从怀中掏出,缓缓朝着自己的脸上戴去。   “等等!方丈大师,这若是又......”   “放心好了,不碍事的。”   墨潇的手一顿,但又很快将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觉明大师再将手指探在她的手腕的脉搏上,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个传言原来是真的!”   “方丈大师,什么传言?”墨太守有些不解,他疑惑地望着墨潇脸上的面具,却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之处。   “你还记得世人是如何评价兰陵王高长恭的吗?”   “自然是骁勇善战,俊美不凡。”   “错了!我们一直都被骗了!”觉明松开墨潇的手腕,仰头激动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还是让潇儿来揭秘吧。”觉明指了指墨潇,示意让她直言。   “爹爹,我现在是男孩子。”墨潇低垂着头,声音有些诺诺的。   “男孩子?什么!你不是女孩子吗?怎么又变成了男孩?”墨太守先是一愣,后是一惊。   “这就多亏了她脸上的这张面具了。”觉明缓缓说道,接着又道,“现在墨施主可是知晓老衲所言之事了?”   墨太守的心里难掩惊讶,原来这张饕餮面具的秘密就是这个呀!   那青史留名的兰陵王高长恭原来竟是,竟是个女子!   怪不得有人称他貌若妇人了,却是为了这般。   徐州城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江湖名望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鬼面公子灭了口。   徐承鸿金盆洗手之后经常与官府有交往,如今他一死,官府也不敢就此罢手啊,只是现在鬼面公子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一件事情闹得江湖人士人人自危,因为谁也不知道鬼面公子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何人。   谈及鬼面公子,自然是有着许多不同的猜测,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有人说他残酷无情,更有一些知情人认出他脸上所戴的面具正是当年扬州墨太守已故之子墨子书死前佩戴的面具。   所以,不少人纷纷猜测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墨子书回来复仇了,对!当年死的那个定不是墨子书本人!要不然就是他更本就没有死,只是身负重伤偷偷躲起来养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手刃仇人。   若非如此,墨太守为何会忽然告老还乡,并且至今再无消息?   而且惨死的徐承鸿正是当年参与诛杀墨子书的同伙之一,这不是墨子书回来报仇雪恨了,又是什么呢?   为了维护治安,附近的杭州更是加大了排查,以免鬼面公子混进城去。   守城的士兵见到那些戴有面具的怪异人士不问缘由,一律逮捕归案!   离杭州城门还有二十几里路程的地方,一位全身包裹在玄色长袍的男子缓缓地行走着,他的脸上赫然戴着一张泛着暗红色光芒的诡异面具,那面具上的狰狞面容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遥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停下了脚步,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诡异面具,只见红光一闪而过,又露出了男子异常白皙的面容,只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也跟缩了水似的,跟着小了一号。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男子的脸庞由于长期覆盖在面具之下,显得面白如纸,高挺的鼻梁之下镶嵌着两片泛白的唇瓣。一双眸子古井无波,若是细看的话,偶尔可见其中淡淡的光芒。   那件原本合身的玄色长袍愣是直直地挂在了男子的身上,再配上他一脸的肃穆,倒是显出了几分滑稽来。   这样的他,像极了一个错穿了大人衣服,故作深沉的顽皮孩子。   若是让人们见到这样的鬼面公子的话,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是他的。   为什么呢?不为什么,只因为鬼面公子是一名神秘的男子,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是女扮男装的她。   她的步履不急不缓,大大方方的在守卫面前转悠了一两圈,就毫无疑问的放她入了城门。她略带讥讽地瞟了一眼城门,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城门上的两个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眯眼看去,正是杭州二字。   “两位姑娘,在下倒是比你们先到了这杭州城呢。这算不算是一个惊喜呢?”她低声喃道,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这变性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嗷,算是了了一件大事,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这篇文章不会像《图惹尘埃》那么轻松,所以大家做好准备,一旦进入感情戏,那就是要开始虐的征兆了。   女主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就会正式出场了。   最后弱弱都问一下,你们觉得这篇文我是该用第一人称来叙述呢,还是第三人称?(我倒是比较习惯第一人称的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以上OVER   ☆、第 7 章      “徐承鸿,你的死期到了!”墨潇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握掌成拳,向面前的徐承鸿攻来,劲风划过对方的脸颊,男子惊骇地倒退几步,以手中的长剑对抗赤手空拳的墨潇。   “你是......鬼面公子!”徐承鸿很是震惊地看向墨潇,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她的身体,手腕急转,剑影翩飞,招招致命。   不过是在做困兽之争罢了,墨潇嗤笑着,脚踩着鬼影步法一拳向他的方向攻去,她不屑地偏过脑袋轻松地避过了挥来的长剑。   她的拳头与对方的胸膛相接,“咚”的一声,徐承鸿自口中喷出鲜艳的血色,再回首看去他已然倒地,变成了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墨潇自嘲的笑着,面上却是无比的寒冷,她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像是在嫌弃自己刚刚杀了一个人,却不小心沾上了死者的鲜血。她就像一位收割生命的死神,夜风凛凛,吹起她宽大的黑色衣角。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气息,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北面跪下,在心里念到,爹爹,方丈大师,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谁在那里!”护院见到了这里的异常,急忙向墨潇所在的方位奔来。墨潇本无意多惹是非,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一道黑影闪过,再无踪迹。可是当时急于赶路的墨潇,并没有留意到她的身后还隐藏着另一批人。   第二天墨潇摘下了面具,换上了一袭青衫,孤身一人行走在徐州的街道上,顺便听听到百姓们的议论。   “哎,大家听说了没有,昨天夜里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全被杀了,据传那个杀人凶手正是最近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鬼面公子!”   “我还听说啊,那个鬼面公子曾经杀死了丹琼派的恒青子,现在更是杀了江湖名望徐承鸿,怕是要惹得江湖人士追杀不止了。”   墨潇冷笑了一下,消失在了街道上。   江湖传言道,德高望重的栖云寺方丈觉明大师是被鬼面公子杀死的,还有人说曾经在栖云寺附近见到过鬼面公子的踪迹。   原本,这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然而当她得知自己最敬仰的师叔恒青子是被鬼面公子残忍杀害时,恨不能早日下山为师叔报仇血恨。   下山的道路上出现了两名女子的身影,走在前面静默不语的女子着一袭白色裙衫,面容精致的仿若冰雕,透着丝丝寒意,气质冷然,她的腰间系着一柄古意盎然的长剑,古剑名曰承影剑。   承影剑是一把精致优雅之剑,铸造于周朝,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龙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本由春秋时卫国藏剑名家孔周收藏,后不知为何落入了丹琼派祖师郁琼手中。   承影剑不光光是一柄名剑,更是丹琼派下一任掌门人的信物,而身为掌门者的佩剑则是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五的诚信高洁之剑,七星龙渊白剑。   稍微落后一点的另一名女子一袭紫色裙钗,弯起的眉眼,额间斜着几缕青丝,眼神灼灼像是会说话一样,乍看上去,是一名性子活泼的俏丽女子。   此女名为上官琪,她的腰间斜挂一把惊虹剑,此剑乃上官家族家传之剑,是以这名女子的来头不小,是曾在武后执政时期被株连的上官仪的旁系中最有实力的一脉的后代。   “师姐,我们该到哪里去找那个鬼面公子啊?”上官琪握紧手中的佩剑,一双清亮的眸子里蓄满了仇恨。   “先去杭州。”楚意涵淡淡地回道,踏上了去往杭州的道路。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命运之神会与他们开了一个如此之大的玩笑,注定了一场孽缘。   此处是距离杭州城数百里的城郊,金黄色的麦田随着风儿的吹拂而摇曳着。颗粒饱满,预示着一年的丰收。   楚意涵与师妹上官琪在这大片的麦田里竟然迷了路,二人又循着原路走了好几遍,却没能见着一个路人,烈日炎炎下,两人早已热的脸颊发红,额角挂着汗渍。   “师姐,这里这么偏僻,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莫不是真的迷路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啊!”上官琪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连转了好几圈,还是等同于原地打转,她自是十分不耐烦的很呐。   “琪儿,你忘了师父在我们下山前怎么吩咐的吗?”楚意涵沉下声,冰寒着一张玉脸,不去看那个正在使性子的师妹。   “师姐,我错了。师父说过遇事不可焦躁,要以冷静的心直面一切困难。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呀!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个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地方吧!”上官琪嘴上虽是认错,可是手里也不停歇,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肆意地砍伐着高高的麦穗。   “师妹,你自己生气,切不可发泄到农人的庄稼上,他们可是靠着这东西才能度过年岁的。”楚意涵拔出佩剑,一把挑开了上官琪劈下的长剑。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你所毁坏的庄稼可是农民的命根子,他们就靠着这几亩麦田混口饭吃。你若是真的将这些麦穗尽数毁去,算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夕阳西下,麦田的一头隐隐有一个人的声音传来,楚意涵收回佩剑,朝那声源处恭敬地行礼道:“公子且慢,可否告知此乃何处?离杭州又有多远?”   “你们向南再行百里路程就可以到达杭州的城门了,至于此处,不过一个小乡村而已。”男子逆着光缓缓地走近楚意涵二人,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庞然大物。   “哞!”那庞然大物被拉扯着大叫了一声,细细看来,原来是一头大水牛。   那男子面上戴着半张面具,恰好遮盖住他的上半张脸,幽深的眼眸淡淡地瞥向场中的另外一名女子。   上官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眸,光是看了一眼,她的身体就止不住的打了一记冷颤,瑟缩着肩膀,唯唯诺诺地躲到了师姐楚意涵的背后,不敢再看向那人。   不过,那人的装扮好生奇特,甚至有一点眼熟?   上官琪又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那张古朴的黑色面具上雕刻着细碎的纹路,连在一起就成了狰狞的面具,很是怖人。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手肘顶了顶身前的师姐,小声嘀咕着,“师姐,这人脸上的面具好怖人啊!你说,他会不会是麦田里的怪物,见我刚刚那样对待田里的麦穗,所以找我算账来了?”   楚意涵听见自己的小师妹的声音,细细地思索着,目光在男子脸上的那张怖人的面具上停滞了几秒,忽然眼眸一暗,意识到了些什么。   她又将佩剑拔出,横在身前,紧紧地护着自己以及身后的师妹,开口质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面公子?”   “姑娘倒是听说过小可,那还真是小可的荣幸呢?”男子闻言倒也不急着否认,反是十分淡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身旁的大水牛应景地“哞”了几声,像是在呼应着男子的声音。   野风掠过麦田,带来片刻的舒爽,但是场中的楚意涵和上官琪都无暇再去享受这片刻的舒爽,因为,她们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们此行下山寻找的目标——江湖上杀名远扬的鬼面公子!   鬼面公子的行踪一向难以查询,他的真实身份更是像一个谜团,甚至没有人见过他面具下的面容。江湖传言道,鬼面公子之所以不愿露出真容是因为他早在几年前与人血战后,容貌尽毁。   楚意涵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生怕自己会克制不了自己心中翻腾的怒火,忍不住一剑刺过去。   “虽然不知道两位姑娘看着我的眼神是如此的痛恨,想必我定是不小心得罪过两位了吧?我在此向两位姑娘道歉了。”男子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语气真挚地说道。   “师姐,别和这个恶魔多说什么!我们一起替师叔报仇血恨!”上官琪不知何时也拔出了长剑站在了楚意涵的身侧,与她并肩作战,一同长剑直指着对面的男子。   “两位姑娘的师叔是?”男子疑惑地问道,却丝毫没有在意她们的威胁。   “丹琼派恒青子!”楚意涵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和师妹的威胁放在眼底,不由心惊了一下。   自己和师妹定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若是不能替师叔报仇血恨,自己无牵无挂,今次就算命丧于此也就算了,可是师妹不同,定不可叫那人伤了师妹!   念及此,她隐在袖下的手掌暗自运气,准备发起一击,虽不能抵挡对方猛烈的攻势,但也可以缓上一缓,好让师妹先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介于好久没更新这篇了,作者君请罪来了,实在是最近想另一本小说的剧情,想破了脑袋,再加上本人的举棋不定,好不容易舍弃了第一人称,改为了第三人称,写的不好之处,还请各位看官见谅。   以上OVER   ☆、第 8 章      “两位姑娘莫要担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翻身上了牛背,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支横笛,贴在唇边,缓缓地吹奏着。   男子身下的大水牛仿佛听得懂主人的曲中的意思,“哞”地嘶吼一声,也跟着调转牛头,缓缓离开。   待到这一人一牛走得远了些,上官琪才回过神来,朝着那一人一牛远去的背影大声唤道,“哎!别走啊!”又转头看向身侧的楚意涵,催促道,“师姐,我们快点追上去啊!”   楚意涵却是直直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不言不语。她心里很清楚,那人并不想与她们为难,甚至还特意为她们指明了道路,可以说是帮了她们一个大忙。   他大可否认自己的身份,让自己和师妹对他感恩戴德,可是那人却没有这么做。   直到此时,鬼面公子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映象似乎有些动摇了,那人并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样嗜杀残忍。   可是,师叔却是为他所杀,这点不容置疑,因为师叔正是死在鬼面公子的成名技——裂心拳之下。   楚意涵正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之中,哪里有心思去理睬自己的师妹上官琪,此刻见她不怕死地冲上去想要拦住鬼面公子,自是心头一紧,也跟着去了。   “两位姑娘若是想找在下,大可进杭州城一寻。届时,还望两位养足精神,在下随时奉陪。”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横笛,仰躺在水牛的背上,懒洋洋地开口回道。   那声音传得老远,却仍未散去,似那绕梁三日而不绝之音。   楚意涵和上官琪纷纷止下脚步,心头无不大骇,鬼面公子的内力竟深厚如斯!光凭自己两人之力,是根本拦不住鬼面公子的。   他若是真的有伤人之心,只怕自己二人根本就难逃一死。自己算是在阎王头上动刀子,找死而已。   而他却说恭候大驾,不是看不起她们,而是不愿趁机发难。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是人们口中形容的那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鬼面公子吗?   楚意涵真的看不懂那个人了,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此次下山正确与否?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正在等着她们丹琼派与鬼面公子两两相斗,可坐山观虎斗,甚至坐收渔翁之利?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意涵忍不住心底一惊,冷汗自她的手心渗出,沾湿了剑柄。   “师姐,鬼面公子走远了。”上官琪的声音略带惋惜,她轻轻拽了拽楚意涵的衣袖说道。   “哦,我们也快点进城吧。”楚意涵隐去了眉间的忧愁,马马虎虎地回了一句,二人就此再度踏上征程。     有了鬼面公子先前的指路,她们在天色即将全暗之前进入了杭州城。一路上人心惶惶的,刚刚入城的楚意涵和上官琪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为何城门口会有如此之多的卫兵,还有特意设下的关卡,紧密的排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搜查?”楚意涵蹙眉疑惑地说道。   “师姐,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随便逮个人问问不就成了吗?”上官琪一向说做就做,还不待楚意涵阻止,她便随手拦住了一名路人。   “喂!告诉我们这城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琪将自己的长剑从剑鞘里露出一点,恶狠狠地质问道,剑身的冷光反射在路人的眼里,十分骇人。   “姑.......姑奶奶,小的也不大清楚。只.......只是听人说起,前些日子,不远处的徐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被问话的男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上官琪手中的长剑,冷汗直下,双腿打着颤,连说话也是哆哆嗦嗦的,就差跪下了连声求饶了。   “这位小哥请不要害怕,我师妹并无伤你之意,我们无非是想要询问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而已。”楚意涵向对方行礼道。   “还.......还是这位姑娘明事理。”那男子闻言向楚意涵看去,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也已经看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凛然不可轻犯的女子,就好像高高在上的仙女似的。   难怪别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来着,能和仙女交谈,能有几人?当然,如果可以除去眼前那个拿着长剑威胁他的女子更好。   “你说什么?!”上官琪一听这话,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将剑锋直直地抵在那人的咽喉要害处。   “师妹,不得无礼!”楚意涵对于小师妹的莽撞性子已是领教的一清二楚了,若是真的把她惹急了,怕是会闯下大祸的。   “姑......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条贱命。我什么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件事情发生也没多久,就是徐州城的江湖名望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鬼面公子灭了口。”男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脸色都发青了。经此一吓,说话也变得利落了起来,算是因祸得福吧?   “滚吧!”上官琪见那人已经说完,很是不爽地将长剑收回,在那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愤愤地啐了一口。   那人连跌带爬地滚了好远,上官琪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楚意涵,想要向她邀功。可是谁知道,楚意涵只是冰寒着一张脸,凝视着她却不说话。   上官琪瑟缩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立即换上一张讨好的面孔,轻笑着说道,“师姐,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还是快点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好了。”   “那你可曾知错?”楚意涵直击重点,冷冷地看着上官琪道。   “我又没有错!”上官琪先是十分理直气壮地回嘴道,可是一看到楚意涵的面色又冷上了几分,就连忙低声讨饶道,“师姐,我......我知道错了......”   她心里则是早已将刚刚遇到的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以解她心头之气。   “琪儿,你怎的如此暴躁?都不似你以前的作风了,算了,我便依你,先找家客栈休息去吧。”楚意涵轻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师姐你真好!”上官琪的面上重新扬起了笑容,欢喜地唤了一声后,紧紧地跟上前去,不再多言,心底却早已翻腾成了一团沸水。   “稍作歇息,夜深时分,你我分头去寻鬼面公子的踪迹。”临别前,楚意涵贴在上官琪的耳边轻声嘱咐道。   楚意涵身上清冷的气息缓缓地渡到了上官琪的鼻翼间,她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楚意涵身上的冷香,心底欢呼雀跃着。   天知道,她暗恋楚意涵有多久了,久到她第一次被送到丹琼派习武时,楚意涵在她最最难过的时候露出的安慰的笑容,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来,必定是十分惊艳的。   更何况是楚意涵这等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气质冷然的女子呢?自此,上官琪便在心里印下了一个楚意涵的影子,直到随着她的年岁渐长,这种感情俞深,她就愈发地想要靠近、讨好自己这个整日冰着一张玉脸的师姐。   为此,她也曾经苦恼过,还特意女扮男装偷偷到山下的青楼里询问这女女之间的感情。此次下山也是她一直央着师父,师父耐不住她的央求,这才吩咐楚意涵一路上要好生看顾着她。   “师妹,师妹?你想些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楚意涵淡然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困惑,轻声唤她。   “哦,没什么,师姐,你回屋休息吧,我知道的。”上官琪连忙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眼底的欲念,幸好她的师姐性子冷淡,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更遑论女女之间的感情之事了。   这对于上官琪而言是一个好的消息,但同样也是一个坏消息,因为,楚意涵根本就看不出自己喜欢着她,并且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她当做小师妹,体贴的照顾着。   要知道,这样子只令上官琪感到更加的煎熬,就好像有一盘好吃的菜摆在你面前,可是你却被告知这盘菜不能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了什么吗?   作者君是勤奋的好孩子,快来表扬我!   以上OVER   ☆、第 9 章   夜半时分,楚意涵与上官琪纷纷跳窗离开了客栈,此刻正站在昏暗的大街上。   “据传鬼面公子每每只在夜里出没,且鬼面公子既然已经说了会在杭州等着我们,我们到不如现下拜访拜访他去。”楚意涵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承影,目光静静地掠过隐在黑色夜晚的一切事物。   “师姐,我们一定要分开找吗?要是他根本不在杭州城里怎么办?”上官琪对于自己即将与楚意涵分开之事十分不快,尤其这人孤身一人还是要去寻找那杀名远扬的鬼面公子。   “鬼面公子说一不二,这点我还是相信的。师妹,你往南边寻他,我往北边。四更天的时候在客栈门外相会。”楚意涵说罢,就提气纵身一跃径自朝着北边飞去。   上官琪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楚意涵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但终究是轻叹一声,也朝着南边寻去。   夜凉如水,月影重重,照着离人的背影。楚意涵一路掠过许多的民宅,虽然她也无法确定鬼面公子是否会真的现身此地,但是她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是难以更改的。   微寒的夜风拂过她的发梢,楚意涵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沉寂的夜晚,空荡的街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诉说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鬼面公子并没有如她所料想的那般出现在杭州城里。   “鬼面公子,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之徒罢了。”楚意涵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影子,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失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那人的食言,还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丧失了为自己师叔报仇雪恨的机会?   若不是如此,她又为何会这般低落?原来竟是这微凉的夜风,把她的思绪带回了自己的小时候。     同样是一个黑暗的夜晚,年幼弱小的楚意涵孤身一人走在那窄小的巷子里,脚步声“哒哒哒”的响起,她害怕地环抱住自己瘦弱的双肩,迟迟不敢抬起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轻女侠,“小姑娘,你可愿随我入丹琼派?”女子穿一身缀着流苏的淡黄色侠士服,腰间系着一块暗红色的鱼形玉佩。   “你是谁?”年幼的楚意涵缓缓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地看着女子,女子伸出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递向了她,温柔地开口,“我是丹琼派下山游历的第九代弟子,楚染清。从今日起,你便随我的姓,名为意涵,可好?”   楚意涵点点头,握住了那只温暖的手掌,跟着那名女子一同走出了黑暗的小巷。   “飕飕”,一道黑色身影掠过楚意涵的身畔,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握紧手中的承影剑,自发地跟在了那道黑影的身后。   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追寻的鬼面公子!   身后是不断掠过的重重树影,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楚意涵提起内力,加快了步伐,已然追着那人一同出现在城郊的一片树林里。   “姑娘,好身法!”男子由衷的赞道,清朗温润的声音渐渐响起。楚意涵见那道黑影停下了脚步,便也停了下来,警惕地凝视着他,敌不动我也不动。   夜风卷起了一地的落叶,清冷的月光,皎洁如雪。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若不是隐约夹杂着人的呼吸声,怕是谁也不会相信这里有两个人正在对峙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可是你所杀?”楚意涵握紧了承影剑,不疾不徐地问道,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个一清二楚!   那黑衣男子也不看她,只是十分淡然地说了一句,“徐承鸿是我杀的,他该死!”后半句话里,竟然透露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为什么她辛辛苦苦追寻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以为,那个有着善意眼神的男子,也许并不像世人所说的那般残忍,他更是极为有可能被人污蔑的。   可是,我都已经站到你的面前质问着你,你只要说一句不是就可以了,为什么却要回答我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楚意涵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话,她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在她看来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那日夕阳下的清澈目光绝对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可以拥有的。   然而,她面前的那个人却连一个解释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像是已经坦白了一切罪行,再也无所谓了的姿态。   希望破碎之后,就是彻底的失望。在楚意涵一生所受到的教导里,从来不存在绝对的恶人,她总是单纯的认为,恶人也是有着一颗向善之心,也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的。   可是,好像这一切,在她楚意涵遇到了鬼面公子以后就被无情打碎了。   楚意涵有些难以接受,又想起自己师叔的惨死,一时激愤,拔出承影剑,剑尖直指着黑衣男子的喉间,却一直未在深入一分。   “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为何还不动手?”鬼面公子只是平静地看向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泛着寒光的剑刃。   “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辱没了这承影剑的名声,我承影剑下不杀无名之徒,而你恰巧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她轻转手腕,将承影剑的剑刃远离了鬼面公子的脖颈处。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下手杀了他,大概是因为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小时候一样的无助的眼神吧?   “呵呵,是这样吗?杀我竟会令你如此难堪?你不要后悔,我根本就没有名字!”是的,当她选择戴上了这副面具,以男子之身行走江湖,为自己枉死的爹爹和方丈大师报仇时,早就抛却了墨潇这两字,因为,她不想让鲜血污了爹爹为她取的这个名字。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满手沾满鲜血的嗜杀之人罢了,就算有再多的污名扣在他的头上,他也都全部认下了。徐承鸿一死,他鬼面公子的这条卑贱性命早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   让这个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子杀了,也未尝不可。毕竟,她是第一个认为他是个可以挽救的恶人,可是,单纯的姑娘,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被鲜血腐蚀了的灵魂该有多么的肮脏,这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到的。   “你走吧,他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楚意涵亡!”她收回承影剑,淡淡瞥了立在月下的黑衣男子。他日江湖再见,就是你死我亡了。   楚意涵渐行渐远,夜色掩盖了黑衣男子的身影,男子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清亮的眼底碎满了名为绝望的悲伤。   他是亲手杀了徐承鸿,却没有灭了他徐家满门,这桩冤案算是再也洗不清了吗?   他只是想要报仇雪恨,难道这样也错了?   翌日清晨,客栈的一张木桌上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以及几盘清爽的小菜。楚意涵与上官琪面对面的端坐在桌前,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上官琪昨天夜里四更天一到,就早早地回到客栈里等候楚意涵的消息了,在楚意涵的房前等了好久,直到天色微亮时分,楚意涵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客栈。   任她上官琪如何询问,楚意涵始终是不肯将昨夜的详情告知于她,只说了一句,“没什么,我累了。”   上官琪终是拗不过楚意涵,又见她一脸的疲惫,便招来小二上了两碗白粥几碟小菜,拉着楚意涵坐到桌边吃起早饭来。   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老饿着人家呀!上官琪这样想着,便亲自动手为楚意涵盛了满满一碗粥,一心期待地注视着心不在焉的楚意涵喝着白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信仰被打碎了,小潇儿,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只是开头有点圣母了~   以上OVER(今天作者君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几个坑都给填了一遍,orz,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第 10 章   客栈里人来人往,不多时就已经座无虚席了,小二忙着招呼客人,连口气都来不及喘。   在座的客人无一不是有着功底的武林人士,气息透着一股绵长。楚意涵轻轻吹了吹面前的白粥,勺起一勺子置于唇边,悠然的喝下,眼神却在暗中戒备着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险。   “师妹”,楚意涵低声唤道,抬起食指在杯盏中沾了一点水,接着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有事”二字。   上官琪这才晃过神来,看了一眼即将消失的水渍,点了点头,顺着楚意涵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食客,心下也愈发地困惑。   她二人进城不久,只知鬼面公子也来到了杭州城,至于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一无所知。   这时,却有一名白衣公子手持玉箫,朝着座中的楚意涵二人缓缓走来,他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固定的方向,步伐稳健,不疾不徐,定是武林高手。   男子的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一身白衣衬得他温良可亲,举手投足间,端得是一派风流,玉树临风,真乃气宇轩昂的一名美男子。   还未走近,男子便安静地立于桌前三尺之远处,拱手抱拳翩翩有礼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所佩之剑可是丹琼派下一任掌门人的信物承影剑?”   “正是。”楚意涵捏着瓷勺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回道,一双剪水秋眸波澜不起,倒是她一旁的上官琪耐不住性子,站起身发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师姐所佩之剑为承影剑?”   “还未曾向两位姑娘做一下自我介绍呢?在下何洛,师承松溪派掌门宋淳。”男子这一番自我介绍倒很是谦逊,虽未曾提及自己是宋淳的关门弟子,但言语间显是对那松溪派掌门人宋淳很是崇敬,想来地位定是不低的。   “原来是何公子,公子有礼了,不妨叫我楚意涵好了。这是我的小师妹上官琪,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楚意涵置下手中瓷勺,站起身来回以一礼,继而介绍起自己和上官琪来。   “不妨事,楚姑娘与上官姑娘且入座吧,想必二位定是不会介意在下借个空座沏杯茶水一品的。”男子淡然地笑着,大方得体地坐到了二人的对面,招来小二沏了杯清茗,还想要亲自为楚意涵和上官琪倒上一杯。   “这岂不是让何公子你破费了,万万不可。我与师妹初次入杭州,人生地不熟的,公子与我们师姐妹二人也不过是初次见面,如何敢当?”楚意涵暗暗将自己的杯盏轻移了寸许,避开了男子即将倾倒而下的茶水。   “楚姑娘莫要与我客气,若要算起来,你师姐妹二人与我算是有几分渊源的。”何洛倒也不以为意,淡笑着,将茶壶递近了些,壶口倾斜,淡绿色的茶水倒入了杯中。   那茶一入杯,缕缕幽香立刻扑鼻而来,何洛又径自为一旁的上官琪倒茶,最后再为自己斟了一杯。   “意涵谢过何公子了,只是不知何公子此行所为何事?据我所知松溪派该在嵩山附近,公子缘何不远千里赶来杭州城?”楚意涵倒也不多做作,执起杯盏,朝对方施礼,遂轻抿了一小口,以示敬意。   “师姐,我看他一准没什么好事。”上官琪对于自己自从那名男子过来后一直被师姐忽视的状态深感怨念,不由轻声啐道。   “琪儿,不得无礼。”楚意涵瞥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上官琪,略带责怪地轻声斥责道。   “呵呵,上官姑娘倒是真人真性情,很是爽快。何某也就此坦诚好了,我此行乃是奉了师命,赶来杭州城参加除魔大会。想来此处还有不少人与我有着共同的目的呢?”   何洛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扫视了一眼四周,旁边的食客俱是来参加除魔大会的,现在见到那名高深莫测的神秘男子看向他们,纷纷侧过头去不敢造次了。   “除魔大会?只是不知这魔头又是何人呢?”上官琪兴致盎然地盯着何洛的面庞,只恨不得将对方的底细看得一清二楚。   楚意涵虽不言不语,但是她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留意到原本还在偷偷打量他们这一桌的食客们在接收到何洛警告的眼神后纷纷侧过头去,心底越发觉得面前之人神秘莫测,却恰好听得自己的师妹谈及魔头的身份,不由多留了几分心思。   “两位姑娘若是想要知道,在下告诉二位又有何妨呢?”何洛将杯盏置于唇前,饮了一口,继而施施然开口道:“这魔头,除了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鬼面公子,再无他人了。”   楚意涵不知为何偏偏在此时想起了那道落寞的身影,心下一滞,捏着茶杯盖的手微微一顿,被眼尖的何洛看在了眼底。   “楚姑娘可是与那魔头有过一面之缘?”何洛仍是那般温文尔雅地笑问道,只是看着楚意涵的目光不再单纯。   “.......”上官琪的嘴角轻微张开本想要将自己二人于城郊遇见鬼面公子一事说与面前男子一听,却被楚意涵出声打断了。   “何公子你多心了,我与师妹初出江湖,又岂会如此凑巧地遇见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为什么不将此事说出呢?这一点连楚意涵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她只得稳住心神缓缓说来,又随即掩饰般的轻轻一笑,那一瞬间犹如百花绽放,好不动人。   这一笑使得原本还想要出声反驳楚意涵的上官琪忘记了说话,也使得何洛失了问下去的最好时机,此事就此揭过不提。   何洛见对方没有谈下去的念头,遂将心底的疑惑暗暗隐下,留待日后再提。于是三人又开始聊起一些别的话题,诸如何处有难得一见的世间美景,何洛曾几度游历江湖,见多识广,谈吐风趣,讲起这周游所见来,甚是有趣。   这头三人谈得十分畅快,却见一旁的店小二又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姑娘,本店客满了,请问三位能不能让一席地方与那位客人用饭?”   那小二伸手指了指门口,三人抬眼望去,但见一双明眸如星辰如明月,最为令人印象深刻,女子着一袭青衫,腰间缀着流苏,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整个人身材纤弱,显得脱俗清雅。   何洛闻言看了一眼对面的楚意涵,见楚意涵并无不满,仍是执着杯盏小口慢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另一边的上官琪则不置可否。   “请便。”何洛也不再多言,那店小二见三人同意,便过去叫了那名青衫女子过来同坐。那名女子倒也直接,先向三人行了一礼,继而在三人的边上落了座,吩咐小二上了一碗白粥与几碟小菜,奇怪的是她点的配菜竟是与楚意涵喜好的口味一致。   还真是有缘得很呐?   楚意涵先淡淡瞥了一眼小二端上的菜碟,继而不由深深看了一眼那青衫女子所坐的方向。   那女子注意到楚意涵的视线,轻轻一笑,眉头上挑,将下巴微扬,“这位姐姐若是不弃,便一起用吧?”   女子将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叠菜推至楚意涵的跟前,楚意涵想要出声婉拒,却冷不防对上了女子充满期待的眼眸,心下一沉,终是执起竹箸,在何洛与上官琪的惊讶,陌生女子的期待中,落下了一箸。   “姐姐觉得如何?”女子微侧着脑袋嘴角漾笑问道。   “味道不错,你我年岁相当,姑娘不必喊我姐姐,大可唤我作楚意涵。”楚意涵淡笑着,停箸看向手边坐着的青衫女子。   “放肆!我师姐岂是你可以随意唤作姐姐?”上官琪早就有着一心的不满,是以此时忍不住开口插言道。   “呵呵,我名唤墨潇,楚姐姐可唤我作潇儿。”墨潇眉眼轻弯,亮晶晶的眼眸凝视着楚意涵的眼,全然不顾场中的另外两人。   “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主更此坑,貌似好多人喜欢上了《尘埃》的后记啊?   女帝苏慕涵知道此事定会很是荣幸的,可是,目前的主要问题是我手上的坑太多了,并且我还木有想好女主的名字啊!   求好评!求圈养!   封面肿么样?作者自己制作的呢,求表扬~!   ☆、第 11 章      “你!”上官琪怒视着那名青衫女子,手掌移至腰间的那把剑上,顿了一顿又道,“哼!好你个小丫头,好生放肆啊!”   何洛端坐在桌边,一双狭长的凤眸满是疑窦地打量着那名突然出现的青衫女子,倒是上官琪忽然冷哼一声,按在剑上的手作势欲拔,看上去煞是吓人。   那位名为墨潇的女子倒也毫无惧意,只拿一双清亮的眼眸凝视着一旁的楚意涵,撒娇般的语气说道:“楚姐姐,你的师妹好像很不喜欢我呢?”     “琪儿,不得对这位墨姑娘无礼。”   楚意涵敛了眉眼,只淡淡地开口嘱咐道,说罢也不理睬上官琪,朝着何洛与墨潇施礼道:“何公子与墨姑娘,意涵身体略有不适,就先回房了,师妹无礼之处,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楚意涵站起身来,便欲离去,其间一名皂衣男子与她擦肩而过,谁也没有留意到男子的手轻轻地挥了一把淡淡的粉末,以及那人离去前得逞一般的笑容。   楚意涵是一个人走了,撇下了上官琪,径自走到了楼上的房间里,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留给众人一个白色身影。   上官琪呆滞般的凝视着楚意涵的背影,脚下动了动想要赶上去,可是一想起楚意涵离开时的表情,便又收回了脚,扭头愤愤地瞪了在场的另外两人,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洛用手指轻轻转了转手中的玉箫,百无聊赖地用萧的一端轻敲着桌面,对上官琪的动作视如无睹。   墨潇则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坐在桌边的何洛,继而将眼神投向了楼上那间紧闭的房门,远远地看着,眯起眼眸不知又开始想些什么事情了。   “你的武功不错嘛?”何洛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玉箫,盯着自己的玉箫,没有看向墨潇,只是弯起了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悠悠地开口道。   “何公子的武功也不弱,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墨潇轻轻从何洛的身畔擦过,走至柜台处,朝着店家说了一句:“住店。”   “好嘞!客观跟着小二上楼左手第一间便是了。”店家翻了翻账本,招来了小二,墨潇交了定金就跟着小二上了楼。   “客观,您的房间就是这间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一声就是了。”小二哥领了赏钱欢欢喜喜地下楼去了。   墨潇这才得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房间,记得那个名叫楚意涵的女子便是住在里面了呢。   楚意涵,我们又见面了呢,只是不知,你是否能够认出我来?   墨潇滞留在房门前,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房间里的摆设,一方木桌上摆着一壶茶水以及几个杯盏,再往里去有一张木床,上面铺着一些整洁的被褥。   墨潇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走至桌前坐下,手却伸到了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具,上面隐隐泛着红光。   “饕餮,你说那个楚意涵会怎么看待我这样一个怪物一样的存在呢?”墨潇的手拂过面具,描摹着上面细碎的纹路,手指所到之处的红光更盛。   “怎么回事?”墨潇蹙起眉头,不由低声惊呼道,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隐约还夹杂着一名女子的急促的声音,“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上官姑娘,你先在这里守着,我现在就去外面找大夫!”这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不是何洛又是谁呢?   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上官琪费力的搬动着东西的声音,墨潇将手中的面具贴身收好,这才将房门打开出去谈情状况。   “上官姑娘,楚姐姐这是怎么了?”明明才离开了一小会,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墨潇实在是难以推测到楚意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进了楚意涵的房间,看见上官琪正焦急地照顾着昏迷在床上的楚意涵,她的额角渗出了汗,却仍是不管不顾地为昏迷着的楚意涵擦拭着鬓角。   “你不要过来!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毒药,才害得我师姐昏迷不醒!”上官琪闻言扭过头来,恶狠狠地指着墨潇的方向大吼道。   “上官姑娘,今次与你们师姐妹二人同桌的不只是我一人,还有一位何公子。”虽然不大清楚上官琪为何要一意针对自己,但是想来定是她心急如焚,怪罪了好人吧?   墨潇侧身避过了上官琪咄咄逼人的目光,往里走了一步,靠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楚意涵,只见得楚意涵的面色有些怪异的红艳,呼吸紊乱,身体也在挣扎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极为难耐的东西一样。   墨潇将自己的右手贴近怀里的饕餮面具,在心底暗自问了一句,“饕餮,楚姑娘这是怎么了?”   “主人,这位姑娘是不慎中了春/药,所幸药力不强,在露天的场地,用冷水浸泡三个时辰,足以灭去药性。”   饕餮的声音在墨潇的心底响起,墨潇道了声谢,就不顾上官琪的阻拦,一步上前抱起了意识昏迷,身体发烫的楚意涵。   “喂!你做什么,快点把我师姐放下!你再不放下,就休怪我就不客气了!”上官琪拔出腰间的长剑,寒光四射,径自朝着墨潇的身体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墨潇腾出一只手,两指一夹,竟堪堪夹住了上官琪的长剑,只是剑尖的锋利仍是划破了她的手指。   嫣红的血水顺着指尖慢慢渗出,再沿着剑柄缓缓流下,墨潇冰冷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上官琪的眼里。   上官琪不知自己为何在对上了墨潇的那双冰冷的眼眸就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间,顺势弃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墨潇早已抱着楚意涵走出了房间,上官琪只能痴痴地凝视着自己掉落咋地上的自己的佩剑--惊虹剑。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多时,正在楼下小憩的小二就见到一名女子抱着另一名姿妍艳丽的女子跑下楼来,并且那名青衫女子的手指仍在滴着血,而她怀里的白衣女子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寡淡凉薄,此刻像极了一位误入凡尘的仙子动了凡心。   要是我抱着那女子怀里的仙女该有多好啊,小二在心底感叹道,终是晃了晃脑袋将这一龌龊的念头晃出了脑外,急切地询问道:“哎,客观您这是要做什么?”   “替我和我的朋友准备一个大木桶,再多准备一些凉水,准备好这些以后,就送到后面的院子里,并且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就算是她的师妹也不可以!这些钱赏给你了。”墨潇吩咐完一切以后,腾出自己流着血的那只手从自己袖中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看着墨潇递过来的那几块染了血水的银子先是吓了一跳,终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贪欲伸手接过了银子,眉眼带笑地去准备东西了。   在小二的协助下,墨潇将所需的物品纷纷安排到位,便吩咐小二守在院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怀里的女子难耐地呻/吟出声,绯红渐染如玉面庞,吐息如兰似桂,带一抹暗香。墨潇只觉得自己孤寂已久的心脏在慢慢加快着跳动,就好像自己重新活过来一样。   是因为你,我才会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对吗,楚意涵?   墨潇凝视着怀里的白衫女子,眉眼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温柔与宠溺。   也许,自己早在楚意涵不愿杀她的时候她的那颗孤寂已久的冰冷心脏就已经为怀中的这个女子而沦陷吧?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   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就算是有过千百次的擦肩而过也换不回一世情缘,而有些人,只一眼便已万年,唯道情缘深浅无人解。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标题想歪了的筒子们自罚站墙角去~   我是苦逼的作者君,最近已经进化成为夜猫一族。   鉴于不久之后就要开学了,我去的地方好坑啊!   日更是不大可能了,目前还早一些,届时会变成周更的,你们若是愿意继续支持我的,就请大力地撒花给我好了,作者君会卖萌的~   ☆、第 12 章      墨潇凝视着怀里轻吟出声的女子,心底不由跟着悸动起来,她唯有暗暗平息内心的焦躁感,一手揽紧了怀里挣扎不断的女子。   其实她本想着用自己未受伤的那只左手为楚意涵更衣的,奈何对方穿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衫,为了不将楚意涵的衣衫弄脏,她唯有用受伤的手缓缓地上移至女子腰间的系带。   与此同时,墨潇还不得不顾及到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干脆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曲起受伤的手指不让鲜血沾染了白色的腰带。   丝质的腰带滑过指尖,纵使墨潇做得如此的小心翼翼,仍是会有所纰漏,指尖渗出的血水沿着手指滴落,而那白色的腰带就一不小心沾染上了一抹嫣红,好似雪中红梅,那般娇艳。     这就像是一段感情,即使你隐藏的再好,终是会有纸包不火的那一天,一旦被自己暗恋的那人发觉就如覆水难收,一发不可收拾。   彼此间原本暧昧的氛围终将毫不留念地散的一干二净,而你我只是比路人多了一抹熟悉感的陌生人而已。   “楚姑娘,事出有因,墨潇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多多见谅。”说罢,便扶起楚意涵的肩头,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褪下了她的外衫。衣衫抖落间,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   褪下了外衫,除了中衣,露出了里面的鹅黄色肚兜,墨潇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明显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意涵泛红的脖颈间,楚意涵禁不住呻/吟出声。   女子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墨潇的感官,指尖触碰的是滑嫩的粉色肌肤,她的心间一颤,整个人就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快速地收回了手指。   墨潇带着怀中的女子轻巧地越过地上散落的衣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抱起楚意涵仅穿着肚兜的身子轻缓地浸没在冷水之中。   在楚意涵的身子即将接触水面时,墨潇的手指轻转勾落了楚意涵贴在身上的鹅黄色肚兜,粉色的肌肤触及平静的水面泛起点点波澜,带着一抹暗香的肚兜缠绕在墨潇的指尖未曾沾到一滴水渍。   落水的绝美女子发出一声轻呼,原本冰冷的面容也越发的生动,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楚意涵甫一接触到冰凉的水,随即开始在木桶里挣扎着,其间溅起的水珠散落了一地,甚至还有一些打湿了墨潇的衣襟。   “主人,快点上去按住她的肩头,万万不可让她出来!”饕餮向来平淡的不起波澜的声线也不由有了些许的起伏。   墨潇顾不得见到楚意涵赤露着的诱人身体,任由溅出的水渍打湿她的前襟,两只手一同按住了楚意涵的肩头,不敢过分用力地压制着。   楚意涵挣脱不得,呼吸越发的急促,有些近似癫狂地颤抖着身体,连带着墨潇按着她的手掌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快点放我进去!里面的女子是要对我的师姐不利!”   上官琪愤怒的声音传的老远,那阴狠的语气直把守门的店小二给吓得不轻,他哆嗦着身子,颤声说道:“这位姑娘,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是真的不能放您进去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谁人不知啊。”   “我警告你,店小二!你要是再不放我进去,我就一剑杀了你!”上官琪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把横在了店小二的脖颈间,寒光反射入他的眼底,他的双腿抖得越发的厉害了些,连声音也不连贯了。   “女侠,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委实........委实不能没了性命!还有........里面的那位女侠,您的银子我都不要了,您........您快劝劝这位女侠啊!”   墨潇两手力道适中地按着木桶中的楚意涵,额间早已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也无暇顾及,直到院门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她这才张了张口。   “小二哥,银子你自己收好吧,我既然已经给了你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至于院门外的那位姑娘,你放她进来以后就自行离去吧。”   那淡漠的仿佛与自己无关似的语气,带着疏离与无奈,墨潇看也不看那里的两人,双手仍旧不急不缓地按着楚意涵的瘦削的肩头。   “谢谢客观您的大人大量!”小二哥利索地朝墨潇所在的方向拜了几拜,手脚麻利地开溜了,头也不回一下。   果然是宁死道友,不死贫道。   “上官姑娘,就你一个人来这里吗?那位何公子还未回来吗?”墨潇虽是在与上官琪讲话,实则眼睛一直没有望向上官琪的位置。   她的头一直对着楚意涵的绯红的面颊,眼睛却是紧紧地闭阖着,心跳也一直没有平缓下来,只是,弹错了的琴弦又该如何继续?   是重新来过,还是将错就错,将这一曲早已脱离了曲谱的音乐弹奏完毕?弹奏的好了,也许会成为千古绝唱,弹得不好,也许会成为一生的败笔,而这一切都取决于琴弦的主人。   “何公子外出寻找大夫了,你快点放开我师姐!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大夫来诊治师姐的病情!”上官琪黑青着面容,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墨潇的身体,目光所到之处触及楚意涵赤裸的肩头。   上官琪有些痴痴地凝视着月光下楚意涵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肩头,一颗心急速地跳转着,想要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却仍是无法让自己不去看那副美景,那视线更是像黏在了楚意涵的身上那般痴缠不离。   “墨潇,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脱光师姐的衣服,还把她放到水里面!”直到她的余光瞥到木桶一边站着的墨潇时,恍然惊醒,不由大声呵斥道。   “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在帮楚姐姐解毒,她中的是一种春/药。必须要在室外用冷水浸泡着,方可解毒。”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些把戏吗?痴人说梦!”上官琪也顾不得再去欣赏楚意涵裸露在外的美景,因为只要一想到有人比她先看到了师姐的身子,她就满心抑制不住的嫉妒与愤恨。   心头就像有着一把火在肆意地乱窜着,上官琪已然分不清现在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她提着手中的惊虹剑,就着月光朝着岿然不动的墨潇刺了过去。   墨潇又岂会让上官琪如愿,一只手一直按在楚意涵的肩上,另一只手从袖中抖落一锭碎银,手指轻拂,将那锭银子弹到了上官琪的长剑上。   上官琪虎口剧震,一个掌握不慎,手中的长剑再度被同一个人打落在地。清冷的月光下,墨潇淡漠的眉眼显得愈发地深刻,那种刻入了上官琪心底的冷。   “我可以打掉你手中握着的长剑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即使这样,你还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和我打吗?你自己来看看你师姐现在的痛苦表情就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我也是女人占不了你师姐什么便宜的。”   墨潇原是一板正经地斥责着上官琪,可是一到自己说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幸而上官琪此刻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潇得空的那只手也快速地按上了楚意涵的肩头,就在她先前扯去手掌的一瞬间,楚意涵的挣扎就越发的明显,为此,墨潇不得不一心一意地看顾着木桶中的女子。   良久,才听得上官琪发出一声,“我暂且信你一回!”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回剑入鞘,立于庭院中,警惕地注视着四方。   “有人来了。”墨潇忽的蹙起眉头,目光投向院门口的方向。只见皎洁的月光下,一名白衣男子缓缓走来。   白衣翩跹,腰间别着一杆玉箫,果真是君子如玉,亦如兰。何洛轻声道:“原来三位姑娘都在这里,害得我一番好找啊。”   那抹叹息淡然如烟,令人难生厌恶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坑一起更,更得我好想死,这样好了一天隔一天的更,一天更这个,一天更青丝,另外还有一个新坑,谢谢大家的海涵!   ☆、第 13 章      “原来三位姑娘都在这里,害得我一番好找啊。”   何洛悠闲地踏过长亭,腰间的翠绿玉箫一端缀着的流苏缓缓摆动着。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的焦急,有的仅是淡然。   “何公子,你不是帮忙去找大夫了吗?”怎么有这么一脸悠闲地回来了呢?   上官琪余光瞥了一眼木桶与何洛之间的距离,墨潇是个女人,女人看了她师姐的身体,自己勉强还能接受,可要是被何洛这个大男人看光了,她就亏大发了!   “何公子,这里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到大厅里慢慢聊去好了。”上官琪上前一步,挡住了何洛探视的视线,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   “上官姑娘发话了,我自当从命。只是我此番而来,不过是想见一见江湖上传言的医仙,你说是不是啊,墨潇姑娘。”何洛识相地止了步伐,却偏过头,似笑非笑地柔声问候道。   “医仙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介庸人,学些医理不过是为了更为方便的行走江湖而已。”墨潇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按在楚意涵的双肩上,眼睛却是落在别处的,所幸月色黯然,离得稍远些便看不到她此刻泛红的面颊。   “什么?何公子,你的意思是,墨潇她,她竟然就是江湖上所说的青衫医仙?”上官琪不由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手指着木桶边的墨潇,墨潇也不恼,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啊?”上官琪这才舒了一口气,跺了跺脚。   “上官姑娘不是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吗?”   “呃.......也是啊,呵呵.......”上官琪被墨潇淡漠的话语堵住了,嘴唇动了动终是不再说些什么了。   “既然已经有医仙在这里了,我就先和上官姑娘回房休息去了。”何洛拱手拜道,继而朝上官琪略一示意。   “走就走,墨医仙我师姐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上官琪依依不舍地凝视了一眼浸没在水中的楚意涵,黯然离去。   待得二人的身影隐入深深的夜色中时,墨潇这才松了口气,因为,她怀里藏着的面具就快要发光了,还是那种幽暗的黑色光芒。   冷月无声,月下的青衫佳人静默无语,也不知究竟是这冷月衬得人飘渺,还是人月两相映,月徒影随行,好一幅月下佳人图。   当然,更为摄人心魄的是美人沐浴图,且看那面颊生霞,眉眼间尽是风情,娇软无力的玉人正依靠在桶边,细喘连连,酥媚入骨。   然而此刻的美景只有墨潇一人得以欣赏的到,其间滋味怎是一个“绝”字概括的尽的?   “主人,快没时间了,你还是先把我戴上吧。”饕餮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像是一记警钟敲响在耳边。   墨潇这才不得以伸手入怀,拿出了那张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狰狞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遮去的又岂是她眼底的落寞。   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离开了面具便无法生存下去的怪物而已,怪物是永远也见不得光的,所以就请让我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要来寻我。   面具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红光大盛,墨潇的身形立时高大起来,撑破了她身上的那件青色衣衫,所幸他穿的不是一般女子常穿的钗裙。   楚意涵也在这时渐渐苏醒,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张狰狞的面具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心下一突,周身冰冷的感觉令她的意识骤然清醒。   她何时被人除去了衣衫,全身赤/裸着浸没水中?还有面前这张狰狞的面具的主人不正是她苦苦追寻的鬼面公子吗?   “你......你是鬼面公子?”楚意涵双手护胸,遮住了大片的雪白肌肤,月光倒映在凉凉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墨潇烫红着面庞,幸而有着面具遮挡,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无耻,这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将脑袋撇向别处。   楚意涵想要从木桶中出来,可是碍于面前这名男子一直不愿离开。还曾经在一旁光明正大地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这实在是太“无耻!”   楚意涵咬着牙愤愤地说出这两个最能代表她内心愤怒的字,随即快速地背转过身,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裸背缓缓流下,带来一种别样的风情。   “呃......姑娘,对.......对不起!”墨潇心知眼前的楚意涵怕是要恼羞成怒了,可是戴上面具变成男子又不是自己所愿,这件事委实不该怪罪于自己。   楚意涵接着清冷的月光打量着倒映在水中的自己,纠结着自己刚刚所见到的一切,以及,自己为何会这般形容的出现在鬼面公子面前,还有就是他为何会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陪在自己的身边?   还有就是师妹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姑娘,你莫要惊慌,我.......你不慎中了春/药,我只是在帮姑娘你解毒而已。我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若是你不相信,那.......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低沉的嗓音在空中渐渐飘散,墨潇抬起头想要解释眼神偏生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楚意涵如玉的肌肤上,不由心下一紧,呼吸也变得急促。   为了不让对方误会自己对她行为不轨,墨潇只好先平息内心的焦躁,然后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楚意涵如玉的胴体之上,以免造成难解的误会。   楚意涵将身子尽可能地埋入水中,即使已经冰寒不已,却仍是顾及着女子的矜持,宁可自己受凉,也不愿开口说出让男子离开一下的话语。   现下忽然听得对方提及到了颇令自己困窘的事情,楚意涵满心的困惑不由发问道。   “你是如何知晓我中了.......春.......药,一事?”只是说到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低如蚊蚋,也只有楚意涵自己清楚,她的面颊早已在微微发烫,也不知是感染了风寒,还是太过难为情了。   即使是在黑暗中墨潇也能够将眼前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又岂会遗漏掉楚意涵微微颤抖着的瘦削肩头?   莫非,她是害羞了?一想到这里,墨潇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男子,换做任何一位女子被一名陌生男子看光了身子是没有不生气的。   而眼前的楚意涵只是乖觉的自动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并没有当场发怒,甚至还在这里与他说着话,已经称得上是一名很勇敢大度的女子了。   试问他现在身为一名男子又岂能连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无呢?   “鬼面公子,你在做什么!”楚意涵被忽然转到她眼前的男子惊吓住了,她看得出男子是想要碰她,她想要逃脱却无处可逃,只能双手护胸,不断地收缩着自己的身体,光洁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凉的木桶。   “姑娘,你着实误会在下了。我不过是想要将你抱出浴桶而已,这么凉的水,现下又是深夜。夜露深重,冷气侵身,你的身子定是会承受不住的。届时就是在下的无心之过了,小妹一定会责怪于我的。”   墨潇收回了伸出的双手,好言相劝道,那半隐在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人心的弧度,其实心底更多的却是涩然,那种酸涩的令人难耐的滋味。   这样的自己竟是这般的令人难以相信吗?还是说,你曾经说过相信我的话,全都不作数了?   或许,你说得不错,你我之间非得有个了断,不过,至少现在你该听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对夕阳曦下童鞋祝贺一声“生日快乐!”其次,我想说,一天更三个坑的赶脚好像去死啊!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作者君等于一整天被困在电脑前了,貌似,31号和1号有事要外出,先向各位报备一下,至于文章,如无意外开学前日更!求好评~!   ☆、第 14 章      “小妹?谁是你的小妹?”楚意涵还在纠结于鬼面公子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亲人,全然没有心思顾及墨潇接下来的动作。   “闭上眼睛,快点放我下来,鬼面公子,你听见了没有?”楚意涵被墨潇一把从水里抱了出来,身体一个虚晃,她惊得揽紧了墨潇的脖颈,那副娇羞的模样,宛如一轮新月半掩半遮,又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姑娘还请放心,我不会睁开眼睛看你的。”墨潇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即使他有着一张面具遮掩着,楚意涵也无法知晓他是否真的闭着眼睛,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墨潇只是淡笑着,低头贴近楚意涵的面庞轻声说道,“我的小妹,姑娘想必也是见过一面的。便是那名叫墨潇的姑娘。”   “是墨潇,你竟然是墨潇的哥哥?”一丝困惑,一丝惊讶。半信半疑,这便是用来形容楚意涵此时心情的最佳用词。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若不是她要求我来救她的一位姐姐的话,我才不愿出来被你当做坏人对待。”墨潇难得地没了疏离的气息,笑容格外的灿烂,只可惜从楚意涵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嘴角轻轻上翘。   楚意涵将身子向外偏了偏不想与墨潇的身体挨得如此之近,虽然对方的身上并没有一般男子的浑浊气息,但是她还是碍于固有的矜持,不愿靠近抱着自己的男子。   “姐姐?”楚意涵敛了眉眼,状似回忆般的轻吟道,那声音浅浅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是那样的虚无与飘渺。   “莫不是已经忘记了?”墨潇只觉得心里涩涩的,眼底多了一抹黯然,可是为了不让怀里的楚意涵看穿自己的情绪,他唯有压下心中忽然泛起的酸涩滋味,轻柔地问道。    “不,只是觉得很惊讶而已。”楚意涵窝在墨潇的怀里,淡淡的温暖从他的身上传递给自己,带来一阵莫名的安心。   “夜露深重,姑娘还是先将衣衫披上为好。”墨潇没有再追问下去,直接转移话题道。   “姑娘,我的眼睛闭着看不见方位,你代为指点一下你的那些衣物放在什么位置,我抱你去取回来。”墨潇的手掌隔着一层布料轻轻地托起楚意涵赤/裸的身子,方便她看清前面的景物。   “向左七步有石阶,然后蹲下,我自己就可以够到了,麻烦你了,鬼面公子。”楚意涵在墨潇开始走动的时候,双臂环紧了他的脖颈,冰冷的声音中略带一丝羞涩赧然。   墨潇看不见怀中女子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声音中推断出女子是在羞赧,所以他干脆保持沉默,抱着楚意涵朝着那些被他脱下的衣物缓缓走去。   自己能够以另一个身份被人记住,感觉也不错。墨潇隐在面具下的嘴角轻轻勾起,幸而夜幕低沉,难以看清。   墨潇依言来到了那些衣物前,动作轻柔地蹲下身子,方便楚意涵伸手够到自己的衣物。楚意涵体会到男子的细致体贴,心底不禁一柔,这鬼面公子真的与江湖上传言的那般毫不相同。   那么自己师叔之死,有真的会与他有些干系吗?那徐家三十八口性命又真的是他亲手杀死的吗?   楚意涵将衣物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就要挣扎着要从墨潇的怀里下来,墨潇揽紧了她的身子淡笑道:“姑娘,送佛送到西,我自是要将你送回你的房间才是。”   “可是,我现在还要穿上衣服,在你怀里终是不太方便。”楚意涵想要摆出原本冰冷的架势直接拒绝墨潇的好意,可是不知为何偏偏软下了态度,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墨潇松开臂膀,温柔地放楚意涵下了地,顾及到楚意涵的羞赧之心,墨潇自觉转过身去,侧身对着楚意涵。   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响,楚意涵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这才得空打量着月下的面具男子。    清浅的月华,抖落在墨潇暗黑色的狰狞面具上,却是那般的祥和宁静,好像一切恍惚在梦中。楚意涵正自凝视着墨潇戴着面具的侧脸有些发怔,却蓦地听见他的一声轻唤。   他道:“姑娘可曾怕过我?”在初次相见时,这个困惑就已经埋藏在他的心中,时至今日,他方有机会找到当初的人儿,为他解答疑惑。   “为何要怕你?”是因为你在江湖的那些传言吗?还是因为你曾经双手染血,成为嗜杀的恶魔?   “呵呵”,墨潇轻笑了一声,却是不疾不徐地问道,“姑娘,我先下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公子请便,我已经穿戴整齐了。”楚意涵一身雪白衣衫,月华倾泻其间,似淙淙清泉流淌而下,抖落了一地的月华。   清风轻吻着楚意涵的面颊,拂过她鬓角飘散的几缕发丝,衣袂翩飞,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也不过如此吧。   只一眼,墨潇便再次为楚意涵的风华所倾倒了,以往所见,不过是冰雪容颜,如今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玉人。   “那我继续回答姑娘之前的问题好了,我指的怕,是指怕我戴着的这张狰狞面具。”墨潇自嘲地笑了笑,手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眸一暗,里面满是落寞。   “你脸上的面具,难道不可以取下来吗?”楚意涵端详着墨潇脸上的面具,甚至差点伸手去摸一摸那张近在咫尺的暗黑色面具。   她看得认真仔细,却全然没有意识到面具下的墨潇早已面颊生热,很是赧然了,连那双隐在袖下的手都已经隐约渗出了汗水,这是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可以取下,但是我的面容十分可怖,我怕会吓到你。”这个谎言总比被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要好的太多了。   墨潇故意微微侧过脑袋,想要避开楚意涵的眼神,虽然他明明知晓对方看的不过是自己脸上戴着的饕餮面具,可是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只要一对上楚意涵那充满好奇的目光,他就觉得心悸,甚至是有着一丝心虚。   墨潇有些手足无措地任由楚意涵端详着他脸上的饕餮面具,他不由想要退缩,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姑娘,你难道一点也不怕我脸上的面具模样吗?”   “我为何要怕它?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只是纹路比较狰狞。”楚意涵不答反问,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墨潇的眼眸,想要看出些什么似的。   “若是我告诉你,我戴上的面具不是轻易可以取下的。你还会觉得它只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吗?”墨潇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真挚地与楚意涵的眼睛对视着,楚意涵有些猝不及防地跌入墨潇深邃的眼眸中。   月下两两相望,仿若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夜凉如水,只是不知天际的那缕秋思,又落入了谁家的庭院呢?   “夜深了,我该回房歇息去了。”楚意涵敛下眼眸,忽然正色道,那副冰冷的姿态一如初见,只有她自己知晓心中的悸动。   可是为了不让对面的那人看出自己的心思,楚意涵唯有将心头的悸动深深隐藏起来,这段情注定是道义难容的,而她现在的心悸,不过是因为此刻的月光太过美好了些而已。   “呵呵,姑娘说的不错,你的毒性刚解,身体虚弱,还是快快回房休息为好。”闻言,墨潇唯有牵强一笑,隐下了眼底的落寞,他与她终究之间是隔着一道触不到的墙。   这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吗?自己何不顺了她的意愿,又何苦徒惹情思呢?   有今夜的一次心动,就足够了。这是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想到的话语。   “对了,鬼面公子,今天,谢谢你为我解毒。还有,你可以唤我为楚姑娘。”临别前的一眼,楚意涵终是将心底一直想说的感谢的话说出了口,也仅仅,是感谢而已。   情深自古多不寿,不若相忘于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憋章节好痛苦,最近主更面具~   卖萌换花花~      ☆、第 15 章   墨潇与楚意涵两个人的相遇仿若一场梦境,只要风轻轻吹过,便消散的一干二净,只是这梦境太过美好,美好的令墨潇不忍触碰。   “师姐,你说这个墨潇怎么回事啊?自从把你的毒解了以后就像个大忙人一样,整天不见踪影。”上官琪碎碎念道,实则心里巴不得墨潇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和师姐面前。     “何公子不也是早出晚归的,师妹你为何总是针对墨姑娘?”楚意涵白皙的指尖细细地沿着杯沿转了一圈,轻声细语道。   “这个不一样嘛!”上官琪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楚意涵的目光却是炙热的。   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又岂会一样呢?若你爱上的是一个男子,那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若是爱上了与我同为女子的墨潇,我又岂会毫不气愤?   “师妹,你这样让外人看了去,成何体统?”楚意涵不禁抚了抚额,她着实对自己这个做事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小师妹很是头疼。   “师姐,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那两个人还不回来!”上官琪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着,趁机敛去了自己过于火热的目光。   “不妨坐下来,慢慢等。”楚意涵指了指店外敞开的大门,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石阶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两位姑娘还不叫菜吗?”店小二好心地上前询问道,结果却被上官琪冷瞪了回去,“你个店小二管这么多做什么,我们饿了自然会叫菜的!”   “师妹,不得无礼。”楚意涵略带歉疚地朝着店小二微微颔首,店小二轻啐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欺人太甚了!”上官琪咬咬牙,愤愤地瞪了一眼店小二远去的背影,心里更加闷闷不平。为什么师姐即使是对着一个外人都要比对她温柔多了,这不公平!   “琪儿,你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任性。”楚意涵语重心长地抚慰着自己师妹那颗敏感的内心。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青色的人影风尘仆仆地推开了半掩着的客栈大门。接着微弱的星光可以隐约看清她的轮廓,额前的几缕发丝凌乱的披散着,活似遭人打劫了。   上官琪顺着声源望去,就看见了依靠在门边的墨潇。   大好的机会,上官琪又如何肯轻易放过,于是她满是厌弃道:“哟!我当是哪个臭要饭的,讨饭讨到了客栈里来了。我还正想着去找那个不负责的店小二好好问问,怎么随随便便放乞丐进来,原来进来的人是你啊。”   “琪儿。”楚意涵只是蹙着蛾眉轻唤了一声,琪儿和墨潇相看两相厌的事情,她已经很是清楚了,只因为这样的对话已经上演了不下百回。   墨潇倒是完全不把上官琪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只是淡笑着,用手拂去额上的汗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她才淡淡开口道:“上官姑娘教训的对,乞丐自然是不应该放进门的。只是不知那不认主人,只会到处乱吠的狗又当如何呢?”   墨潇眯起眼眸,似笑非笑地戏谑打量着上官琪。只是此时的她并未察觉到楚意涵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为何,楚意涵竟然在墨潇的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   墨潇与那个人是兄妹,有些相似的地方自是无可非议的。楚意涵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与那人注定是敌人,又何苦再去想着他。   楚意涵忙将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荒谬念头挥出脑海,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的异常。   “你.......墨潇,你欺人太甚了!”上官琪憋红着一张小脸,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墨潇的鼻子,一句话说到最后竟然是咬牙切齿。   “上官姑娘,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指的是门外大街上到处乱吠的狗,你当我指的是什么?”墨潇微侧过脑袋,一手卷着发梢,嘴角轻扬,一脸好笑地看着快要憋出内伤的上官琪。   上官琪愤愤地跺着脚,想要扑上去与之缠打在一起,但是碍于师姐总是一副清冷态度,二则是怕自己这般鲁莽会给师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因此上官琪自是不敢在她面前多有放肆,终是怒瞪了墨潇几眼,大声地喊着,“小二,上菜!”   “上官姑娘好胃口!”墨潇拍着手,坐到了楚意涵的另一边上,就等着吃饭了。   上官琪被气得懒得理睬她,只是催促着小二快快上菜,她可是为了等那两个人饿的要死,现下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一个,虽然还是个惹自己生气的家伙,但是这不妨碍她和师姐就餐的好心情。   “原来上官姑娘这么嫌弃在下啊,还未等得在下进门就已经开始叫饭了?”何洛依旧是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间潇洒风流,连声音都是那般的无奈中透着一股温柔。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本姑娘何曾喜欢过你,就更不用说什么嫌弃了。”上官琪撇过脸,很是不爽地拿筷子敲了一下碗口,发出清脆的声响。   “想我今日还特地早早赶了回来,竟然受到了上官姑娘的如此对待,唉。”何洛煞有介事地叹息道。   “何公子也请坐下同我们一起用餐吧。”楚意涵出声打着圆场,示意大家和和气气地坐下吃饭。   席间,何洛突然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一件事情,他道:“其实最近杭州城的戒备如此森严,不仅仅是为了防范鬼面公子。更重要的是最近在杭州城郊,发现了许多惨遭辣手摧花的女子。”   “她们都毫无意外的死了,对吗?”明明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墨潇却讲得云淡风轻,只是手中的竹箸顿了一下,继而食着碗里的饭菜。   “真的像墨潇说的那样吗?”上官琪急切地问道,也顾不得再吃饭了。只拿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何洛的面庞,仿佛他只要说错了一个字,就定斩不饶。   “墨姑娘猜测的不错,那些惨遭毒害的女子,纷纷赤/裸着身子,两腿被人强行分开,下/身处被坚硬的物体刺穿。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入目。”   何洛点点头,清亮的眼眸里隐含担忧,面上浮现一抹同情神色,似是在为那些惨遭毒手的女子默哀着。   上官琪只听了一半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隐在桌下的手轻轻颤抖着,却仍是故作胆大地说道:“我可是身负武功的女侠,若是叫我遇见了那个采花大盗,定要将他捉拿归案,替那些惨死的女子报仇雪恨!”   “若是有我和师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何公子直说。”楚意涵在桌下轻轻拍了拍上官琪的大腿,一双美目淡淡地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墨潇。   师姐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上官琪感觉得到楚意涵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腿上,顿时有了勇气。   “我自是同楚姐姐她们一样。”墨潇一派淡然地说道,站起身来,自行盛了一碗汤,搁置面前慢慢地饮用着。   “三位姑娘都是女中豪杰,只是据我所知,那名采花大盗武功高强,即使是我和你们联手最多也只是与他打一个平手而已。”   何洛很是懊丧地摇了摇头,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太过微弱,很是挫败。   “不去试一试,又如何能够轻言放弃?”楚意涵敛下眼眸,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上次那个对楚姑娘下药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个采花大盗!”   何洛的一席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在场众人的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_<)~~~~ 终于补完了,作者君PR瞬间爆满!   ☆、第 16 章      “我警告你,不要打那一行人的主意!”墨潇隐在面具下的面容现出残忍的冷笑,一手拽住了夏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举到半空中。   “呵呵,堂堂鬼面公子竟然跑来警告我这一介采花大盗,我何其有幸啊?只是我实在不知,我看上的人,哪里又碍着你鬼面公子什么事了?”夏霖虽是被墨潇制着,他却毫不示弱,嘴上冷笑着说道,双手却紧紧地握住墨潇的手,试图挣脱下来。     “我的话只说一次,你若是不听,大可以试试看!”墨潇将夏霖的身子重重往地上一掷,松开了手,任由夏霖摔倒在地。   夏霖闷哼一声,缓缓坐起身来,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着喘息道:“要不是我正在做那些快活事,被你趁机偷袭,你觉得,就凭你能打得过我吗?”   墨潇冷笑一声,嘴角轻轻翘起一个弧度,清冷的月光投射在他的黑色面具上竟闪烁出诡异的暗红色光芒,看上去像一名嗜血的恶魔正在冷笑着。   “若是不信,你大可试上一试。”墨潇不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霖。   而在夏霖的身旁则静静地躺着一具带着温热的女性尸体,就像何洛描述的那般,女子的双腿被人打开,下/身被坚硬的物体刺穿,血流不止而死,只是那女子的面容却露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显得很是阴森可怖。   “咳咳,你认为我不敢吗?”夏霖咳嗽着,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眼,余光瞥见墨潇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刚刚弄死的女子身上,不由炫耀道:“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把那个女人弄的欲/仙欲死的,她的呻/吟直到死时也没有停下过。   还有她死时发出的最后一声高吟,咳咳,可把我刺激地恨不能再上她一回。唉,只是可惜了,咳咳,我的这把匕首还要饮用这处子破身时的元阴之血.......”   “你给我住嘴!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惹我发怒。”墨潇冷哼一声,走上前一脚踢在了夏霖的两腿间。   夏霖避之不及,一声惨叫过后,双腿间流出汩汩鲜血,夏霖屈膝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两腿之间,许久未能爬起身来。   “这就是你惹我的下场,即使是在你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也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给废了!”墨潇冷眼看着趴伏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夏霖,却忽略了夏霖眼底的阴狠之色,以及他隐在袖下捏着东西的手。   “鬼面公子,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你会后悔的。”夏霖冷下眼神,屈指一弹,一个东西在半空中炸开,模糊了墨潇的视线。   墨潇被这股烟雾呛得咳嗽着,他用宽大的衣袖挥去眼前的白烟,片刻之后,眼前终于恢复一片清明,可是睁开眼后,再也不见夏霖的身影。   “该死!让他给逃了!”墨潇咬着牙愤愤地盯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厌弃地将自己的鞋子在地上抹了抹,去掉上面的血迹,却听得背后传来一阵风声。   “竟然是你干的,鬼面公子!”女子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墨潇撇过头,堪堪避开了斜地里刺出的一剑,只是一缕发丝贴着剑锋缓缓飘落。   墨潇敛下眼眸,强行压下自己即将呼出口的名字。树上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了墨潇落寞的眼神,以及楚意涵的晦涩不明的脸色。   “你不信我?”墨潇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闷气憋在了心头,不吐不快。别人如何冤枉他,他都可以置之不理,甚至一笑而过。可是,唯独到了楚意涵这里,他就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更不要去解释什么。   那抹笑容分明笑的很是讽刺,却带上了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殇,淡淡的郁积在心头,唇齿间弥漫着苦涩的滋味。   “事实就在眼前,你叫我如何信你?!”楚意涵将手中的承影剑直直地指着墨潇的胸口,却迟迟不愿刺进去。   自从受到了何洛的拜托后,楚意涵几人就开始分头追寻采花大盗的身影,她与师妹分头行动,于半路中见到了一些异常,不由好奇地走了进来,结果就看到了如此残忍的一面。   “无论我如何解释,你只相信你自己亲眼所见到的,是吗?”墨潇不死心地继续问下去,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楚意涵默认的点头。   呵呵,是不是我的身份如此的令你感到厌恶,以至于你我相见每次都是以敌对的方式相处?   我多想,多想回到那一夜,只有清风伴着明月,只有院中的你我,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从你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   “那好,你一剑刺死我,用我的命去实现你的许下的诺言,为那些被我杀死的武林人士报仇,为徐家的三十八口性命报仇,为你亲眼所见的陈尸于此的女子报仇啊!”   墨潇忽然生起了自怨自艾的念头,他说的一声比一声洪亮,甚至挺起了胸膛,让楚意涵的剑尖直指着他的心脏位置。   “你.......鬼面公子,我念在你是墨潇的亲哥哥,我可以不去计较你命人给我下毒,再亲自为我解毒,以期博取我好感的事情。”楚意涵声音一顿,将手中的承影剑偏了偏避开了致命的位置。   “可是你不该利用自己的妹妹,达到接近我的目的。现在更不该辣手摧花,奸/杀了无辜的女子.......你......”楚意涵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见墨潇不待她继续说下去,便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胸膛递向了她的剑尖。   “这样子,你可还满意?楚姑娘。”   墨潇朝着承影剑的剑尖往前走去,剑尖锋利,一下子就刺破了他的玄色衣衫,紧接着渗出大片的血迹,汩汩血流沿着泛着寒光的剑身往下流淌着,最终滴落在了土壤里,开出了血色的曼陀罗花。   楚意涵怔然在原地,手中的长剑没入墨潇的胸口,所幸她早已避开了心脏等要害之处,墨潇没有当场毙命,只是流血不止。   “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己?”楚意涵颤声说道,一双淡然的眼眸里早已掀起了波澜,她觉得在自己的长剑刺入墨潇胸口的一刹那间,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最不想承认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在自己的心里,楚意涵你一看到他受伤了就会止不住的心疼,想要去安抚他的痛楚,你承认了吧,你爱上他了!你爱上了一个自己最该恨,不该爱的人!   是谁拨动了那一曲撩动人心的华胥引,点破了埋藏于心底的那丝执念?   墨潇没有回答楚意涵的问题,只是用手握紧了承影剑的剑身,手掌被剑锋割破,鲜血染红了剑身,泛着妖艳的红色。   “你为什么要自己往剑上撞?”楚意涵想要将自己的承影剑从墨潇的胸口拔出,却被墨潇握得牢牢的,难动分毫。   我没有真的想要至你于死地的心啊!鬼面公子,你为何要如此地逼迫于我!逼我认清自己的心意就那么令你高兴吗?   却听得墨潇固执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姑娘.......不是曾经说过,他日,你我再见,便是你死我活吗?”   “咳咳,可是,上次你的誓言并未实现。如今你我有缘再见.......我却不忍心伤了你,只好借你之手给我一个痛快了。”墨潇淡然地笑着,他算是真的解脱了,如果这次能够死在自己曾经动心的女子手上,他不算亏的了。   “我不会就这样让你死了的!绝对不会!”楚意涵松开了承影剑,快步跑去想要扶住墨潇即将倒下的身体,却不料半路飞刺出一条紫色的绸带,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道身影倒是极快地接住了墨潇倒下的身体,拔出了承影剑,手法熟练地点住了伤口周边的几处穴位,暂时止住了往外流出的伤口。   “姑娘的好意,我还是代鬼面公子心领了。他的这条小命,可经受不住姑娘的反复无常,还是交由我亲自照料比较放心。”   紫衫女子蒙着面纱,先是疏远有礼地朝着楚意涵说道,继而蹙着蛾眉,略带不满地指责着怀里的墨潇道:“你这个家伙,天天给我出状况,哪里还有半点鬼面公子的风头?”   墨潇无力地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唤了一声“姐。”   那声音太过虚无,天色又黯淡,以至于楚意涵根本就看不清墨潇的嘴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很勤劳,亲们多多支持~   这文是正经风,可是我最擅长不正经,有人说从文风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难道,我就是不正经!【苦逼脸】   求好评!   ☆、第 17 章   紫衫女子很是无奈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墨潇,伸手将他戴在脸上的面具揭下。待的墨潇的身体以人眼不可看清的速度慢慢缩小变回了女子的身体,这才开始动手除去她身上染血的衣衫。   “潇儿,你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呢!”女子轻叱一声,一手点在了墨潇光滑的额头上,语气里甚是愤懑。   “姐……你下手轻点……我疼着呢……”墨潇费尽气力,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番讨饶的话。   紫衫女子仍是没给她半分好脸色看,只是喃喃地道:“要不是你摘下面具就是个女子,你姐姐我才不要让男子的身子弄污了我的床。”   “唐姐姐,你是我亲姐姐……还不成吗?”墨潇真是没有精神再和唐薇计较这性别转换上的问题了,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唐薇给她的伤口上药。   却听得唐薇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当你堂堂鬼面公子的亲姐姐呀,我不过是一名不幸落入风尘的可怜女子而已。”   墨潇被唐薇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堵得无话可说,心道,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开家青楼,自己当个花魁,实则是青楼的幕后老板来着的!   说起墨潇与唐薇的相识还真是个缘分,唐薇双十年华,却已经掌管了家族的好几家大型商铺。   按理来说应该是人人艳羡的对象才是,然而唐薇却身负着血海深仇,一心壮大自己的势力为的不过是报仇雪恨。   可是为了商行的事物,她总是抽不开身,找仇家报杀父之仇。   巧合的是,唐薇要杀的那人,恰恰也是墨潇的复仇目标之一。墨潇与那人恶战时,唐薇好不容易做了回甩手掌柜,轻装上阵正在赶来的路上。   届时墨潇已然将仇人毙命于掌下,只是他自己受的伤也不轻,一手捂着胸口吐血,一手撑在墙上,支持着自己即将跌倒的身体。   身后还有许多敌人正在虎视眈眈地向他杀来,在他的危急时刻,一袭紫色的袖带从他的面庞擦过,径直袭向了朝着墨潇杀来的男子胸膛。   男子未曾料到鬼面公子还有外人相助,一个稍有不慎被打的呕血不止,再也爬不起身来。   “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唐薇没有多说些什么,一把揪住了墨潇的衣角,拽着他一同冲杀了出去,只是在冲出府时余光落在了被墨潇一掌毙命的仇人身上,眼底显现出一抹快慰和落寞。   快慰是指的自己的大仇终于得报了,落寞则是因为仇人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墨潇在那次逃亡中几乎是强撑着精神,跟在唐薇的身后,耳畔惨叫不断,眼前杀伐不止。   胸口的鲜血沾湿了前襟,染成了骇人的血衣,隔得老远就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喂喂,你可别这么轻易的死了。本姑娘还没找你小子算算抢了我仇人的账呢!”唐薇不愧是名精明的商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忘算算自己的损失。   她带着身旁重伤的墨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摆脱了那些人的追杀。这时才有功夫大量这抢了自己杀父仇人的男子,月色暗淡,借着微弱的月光,唐薇只能大致地看出该名男子体型瘦削,面上却戴着一张面具一样的东西。   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唐薇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伸手探到墨潇的胸口,却沾染了一手的鲜血,那抹嫣红弥漫在掌心,不知为何触动了她少之又少的同情心。   却听得那男子虚弱地唤了一句:“爹……”之后便再无声响,唐薇不由疑惑地抬头朝那名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子看去。   被面具遮盖的面颊上留下了两行清鸿,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光亮。   唉,又是一个没了爹爹的孩子,和自己同病相怜啊。唐薇叹了口气,止住了墨潇流血的伤口,目光停留在墨潇面上戴着的狰狞面具,便好心好意地想要揭下墨潇的面具替他拭去泪水。   熟料当唐薇的手刚一触及墨潇的面具,墨潇便已惊醒,挣扎着想要推开唐薇的手,沙哑着嗓音威胁道:“你不要过来!”   “姐姐我还看不上你个病猫呢,我这是怕你被自己的面具磕着不舒服想要帮你取下来。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又奈何不了你一个大男人,你扭扭捏捏个什么劲,要说吃亏的还是我咧。”   唐薇腹诽道:姐姐才不会承认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呢!   又想到,他一个男人这般遮掩自己的面容,莫不是他长得太过骇人,这面具只是用以遮丑的?   然而唐薇还在一旁想入非非时,墨潇沙哑着嗓子轻声叹了一句:“也罢,若不是姑娘你救了我一命,今日这世上早已没了我墨潇此人了。”   “我可以让你看我面具下的面容,但你得发誓不得将一会看到的秘密说将出去。否则,我宁愿一死,也绝不接受你的好意。”   唐薇闻言,直觉的认为这件事情不简单,遂敛了轻浮之态,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口中应是。   得到了唐薇的承诺,墨潇这才费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抬到自己的耳边,用力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一瞬间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随即隐入夜色之中。   唐薇只感到自己揽着的男子,身体忽然开始缩小,这种感觉很是神奇,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   一声轻叹,似是月宫中传来的仙音,又似飘渺的风声。唐薇听到了身旁男子,不,应该说是那名女子幽幽地说道:“这,便是我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明明还是一名男子,怎的一摘下面具就成了女子?你究竟是男是女,又是何人?”唐薇掩不住的惊恐,就她平生的阅历而言,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   墨潇却将手上的面具收入怀里,一手掩住自己的苍白面容,落寞地回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反应。哈哈,可笑的是,我还以为会有人懂得谅解我,原来不过是我痴心妄想了。”   唐薇的目光落在了墨潇指缝间露出的一点眸色,像是被她语气里的落寞感染了一般,忽的不顾一切地伸手扯着墨潇盖在脸上的手。   “姑娘这样是在同情我吗?谢谢你的好意,我墨潇自问还没有凄惨到让人同情的地步。我一介怪物的死活就不劳姑娘费心了!”言语间却满是疏远与淡漠,她的手依旧牢牢地盖在自己的脸上。   唐薇听见墨潇自怨自艾的话语,心头一阵火起,不由将自己隐瞒了多年的秘密脱口而出。   只听得唐薇怒吼了一句:“你可以性别转换便是成了怪物,那么我这个只喜欢女人的女人又算什么!”   说完她干脆弃了墨潇的手掌,自顾自地给自己抹着情不自禁掉落的泪水。是的,她唐薇有着无数的家产又算什么?她说白了也不过是个世人眼中的怪物而已!   “我们都不要说自己是怪物了,好吗?”墨潇没有料到自己的一番波动的情绪竟然害得救了自己一命的唐薇自揭了老底。   她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特别是唐薇还哭的那么厉害,便软下了语气安慰道。   “都是你,害得我哭的止不住眼泪了。为了补偿我今天掉的眼泪,我要你当我的姐妹,并且带我去杭州城盘下一家青楼让我做堂前的花魁,幕后的老板。”   “可是我没钱啊!”   “乖妹妹,姐姐有钱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用手机码的字,不过熟练多了,开学以后都得靠手机了,呜呜。   大家多多鼓励啊,坐着君卖萌脸。   ☆、第 18 章   唐薇扶起了墨潇,细心地在她的背后垫上了一个软枕。墨潇顺从地将身子的重力置于软枕之上,虽是十分小心,但仍是难免牵着到胸前的那道森然的伤口。   墨潇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嘴唇张开的时候触到一个白磁勺。拿眼看去,却听得唐薇一副恨铁不成钢地佯怒道:“把药汤喝下去,一滴不准剩下。”   墨潇抬头朝唐薇讪讪一笑,继而低下头就着勺子一口喝掉了里面的黑色药汤。   “这药汤还真是苦的很呐!”墨潇故作抱怨,却还是乖觉地喝尽了碗底的汤汁。   “良药苦口,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怎么闯出了一个医仙的名头,这点最基础的常识也没有。”唐薇收拾起药碗,暂且搁置一旁。   “医者不自医,这句话,不知姐姐可有听过?”墨潇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只是那惨白的面容为她平添了一丝孱弱之态。   “还真是个嘴硬的臭丫头,也不知道你那副面具下的模样是怎么惹得那些怀春少女为鬼面公子芳心大动的。”唐薇很是不屑地撇撇嘴,一手扶住墨潇的身体,一手快速地抽去她背后的软枕,然后将她轻柔地安置在床上。   “我已经派人装扮成你女子的模样,外出为人看病去了。还有,你上次大发善心救下的那群孤儿,我已经派人把他们收养在一处院落里好生顾看着。至于那个采花大盗的踪影也有了点头绪,不过,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省的你不老实,一个劲地往外跑。所以,在你身体还未痊愈前,你还是乖乖地在我这里把伤养好再说。”   唐薇纤长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墨潇的额际,略带警告地说道。   墨潇无奈地笑着说道:“难怪百里姑娘急着逃跑了,原来是被姐姐你这霸王硬上弓的态度给吓跑了的。”   “怎么说话呢,你个臭丫头!你姐姐我多么温柔体贴,是那个混蛋自己看不见我对她的好!”唐薇挑起眉头,语调上扬,愈发的激动。似乎只要那位百里姑娘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很不能将对方五花大绑了押回唐家再也不放她走。   墨潇在心里双手合什,默默地为那位只闻其事迹,却未见其人的百里姑娘祈祷着她的下场不要太过凄惨些。   “哼,好好的提那个混蛋做什么!你呆在这里好好地养伤就是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么深的伤口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养好的。”唐薇握紧的拳头在半空中挥舞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怒。   墨潇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否则惹恼了唐薇,她身上这伤怕是没有两三年时间,是痊愈不了的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五天,到也相安无事。然而在第六天早上,唐薇端着汤药给墨潇送去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了。   “墨潇!你个食言而肥的家伙!”唐薇愤愤地将盘子掷于桌子上,碗里的汤药散了一桌。   唐薇捏着桌上的一张信纸,气的咬牙切齿。上面写着一句话“姐姐亲启,妹妹的身体已无甚大碍,烦请姐姐放心,妹妹自会照料好自己。”   墨潇是这样,那个混蛋百里珣也是这样子!一个两个的,都只会和自己不告而别,要是叫她们两个以后落到了自己手里,一定要让她们领教一下惹怒她唐薇的下场!   “墨姐姐,你怎么了?”小丫头脆生生的话语响在耳畔,这才唤醒了走神的墨潇。   她此次赶往杭州城原本只是为了见一见自己的唐薇姐姐,却不料这段时间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就连现在围绕在墨潇身边的小孩子,也是她看不过眼出手救下的。然而遇见楚意涵一事,却是墨潇始料未及的。   墨潇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那冰封的心扉会为那个与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楚意涵敞开大门,更没有料到自己初一动情,便是万劫不复。   “桐儿乖,墨姐姐没事。对了,你哥哥颜桦身体怎么样了?”墨潇揉着小丫头的脑袋温和地问道。   “哥哥的身体好多了,只是依旧比较体虚,不易出汗而已。”颜桐侧着乌黑的小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眸很是认真地凝视着墨潇,很是考究地回道。   颜桐这个鬼灵精,倒还是有几分医学天赋的嘛。墨潇闻听颜桐这一番很是认真的回答,不禁想笑。   “桐儿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那么姐姐该怎么奖励你呢?”墨潇淡笑着柔声问道,小丫头却是仰起了小脑袋,小手拽住了墨潇的衣角踌躇着说道。   “姐姐陪我到院子里玩好不好?哥哥还要休息,我不想吵醒他。”   还真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乖孩子。墨潇牵起颜桐的小手,嘴角漾起灿烂的笑容点头道了一句:“好!”   “墨姐姐,你真好!”颜桐差点就要轻呼出声,幸而墨潇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男孩。   颜桐乖乖地点点头,出去前还不忘看了一眼沉睡着的哥哥,一手掩着即将倾泄而出笑意,一手拉着墨潇朝着院子小跑而去。   一道黑色的人影飘过眼前,楚意涵握紧了手里的承影剑,朝着那道身影追去。   鬼面公子自从上次被她刺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在回客栈的路上,她很是后悔自己的冲动,为什么要将那人伤的如此彻底。   那人眼底的悲伤与失落,令她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她不断地问着自己,到底什么才是事实的真相   还是说,她一直以来认定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明明是杀人如麻的鬼面公子,却为何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们一行人?难道仅仅是她们认识墨潇的缘故吗?   不!从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鬼面公子就没有为难过她们。   楚意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或是清亮,或是深邃,或是悲伤的眼眸,只因为它们的主人正是那个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鬼面公子。   她更加不敢去面对客栈里的墨潇,她好怕自己一见到墨潇就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做过的傻事。   幸而墨潇为了给一位病人看病而出了一趟远门,至少有一段时日可以不用让她承受着自己内心的愧疚煎熬。   也许再过不久,我就可以将你彻底忘却,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会有着一丝不舍呢?   若你不是鬼面公子,我也不是那个伤你至深的楚意涵,该有多好啊?但是那也仅仅是假如,人生从不允许假设。   耳边呼啸而过的劲风提醒着楚意涵对方必定是位武功定不弱于自己的高手。   她连忙敛下心神专心对敌,剑影流转间,已过数十招,楚意涵与那黑衣人仍是斗得不分上下。   那黑衣人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掉头就走,楚意涵提气纵身不疾不徐地紧跟在那人背后。   却见那人一个纵跳隐入了一处丛林,楚意涵一时失了那人的踪影。她不由放慢了脚步,沿着那处丛林缓缓走去。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让楚意涵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只见穿过了那处丛林,再走两三里便有一处农家院落。楚意涵见再无黑衣人的踪影,又担心自己提着承影剑的模样会吓着农人,便还剑入鞘,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衫,朝那处院落走去。   楚意涵还未走进院门,就可以听到一阵嘻笑声。不过一会,她却蹙起了娥眉,因为她从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   而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墨潇,却又是何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呃,名字神马的可以忽略,坐着君实在是个懒人。于是乎,唐姐姐的cp大家都知道了。   表打脸,开学还要出去见人呢!   ☆、第 19 章   “所以,你是为了给这个小妹妹的哥哥治病才匆匆离开了客栈,不告而别”楚意涵仍是一袭白衣翩翩,衬得她精致淡雅的眉眼愈发清冷淡然。   墨潇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眸,避开了楚意涵探视的眼神。颜桐也是乖乖地坐在边上,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房间里顿时弥漫着凝重的氛围,颜桐只觉得很是沉闷,她无聊地打量起楚意涵的淡漠眉眼,眉如远山,绛唇贝齿,玲珑剔透,好一副仙子模样。   门外传来下人的轻唤,不过半晌,一名紫衫女子翩跹而至。她扬起似笑非笑地的眼眸,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墨潇,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可让姐姐一番好找啊。这位姑娘是谁,你不亲自为姐姐我介绍介绍吗?”   墨潇还未开口,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扑到了紫衫女子的腿上,嘻笑着甜甜唤了一句,“唐姑姑。”   乍一闻听这个称呼,唐薇的面色变了数遍,额头挤成了一个川字,胸口上下起伏着。   为了不吓到小朋友,唐薇只好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息下心中的火苗,阴恻恻地咧嘴笑着摸了摸颜桐的小脑袋,咬牙切齿地道:“小妹妹,姐姐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你不应该喊我作姑姑的,我与你墨姐姐是同一辈分的,你该跟着你墨姐姐一样喊我唐姐姐才对。”   唐薇的提议是好,可惜小妹妹并不买她的账,一双小手扯着她的裙脚撒着娇抗议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喊姑姑作姑姑,才不要喊你姐姐呢!”   唐薇无可奈何地同意了这个让她窝火的称呼,笑着安慰小丫头道:“好好好,姑姑就姑姑。咱们桐儿乖,让姑姑到你墨姐姐那里去好不好?”   小丫头眉开眼笑地松了手,乖乖地跟在唐薇的身边坐了下来。   “姐,你怎么忽然来了,我不是已经给你留了一封信了吗?”墨潇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惊艳登场的唐薇。   “妹妹这是不欢迎我了?这位姑娘好,我叫唐薇,是墨潇的干姐姐,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唐薇挑起起眉头,一脸威胁地盯着墨潇,继而眉眼带笑地问着一旁的楚意涵。   不待墨潇为自己介绍,楚意涵就自行站了起来,姿态优雅地施礼道:“唐姑娘好,我姓楚名意涵,姑娘唤我意涵便是了。”   “那么意涵,你也别唐姑娘,唐姑娘的唤着我,我年长于你,你也随潇儿唤我一声姐姐好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谦让有礼,到叫边上的墨潇很是尴尬,在心里困惑着这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相处了   墨潇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好一会才缓过来,扯着嘴角笑答道:“姐,你这是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没有隐瞒你的意思。”   “到底有没有,我想某人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她唐薇才不吃这一招呢,这话用来骗骗颜桐还差不多,骗她还早了几百年呢。   要不是她唐薇的眼线几乎遍布了整个杭州城,又岂会制造出现在这个三人会面的场景呢?   “楚姐姐很像天上的仙女呢,姑姑你觉得呢?”颜桐歪着脑袋,很是天真无邪地仰视着唐薇。   唐薇也跟着眯起眼眸打量着静默淡然的楚意涵,在心里啧啧赞叹,这小模样别说,还真是处处透着一股子仙气啊,武功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和自己打上这么久。   只是,为什么小丫头喊楚意涵也是姐姐,到了她这里就平白长了辈分!   唐薇承认自己就是见不得墨潇刻意去逃避自己的爱情,才故意把楚意涵引到她的跟前,让她避无可避。   谁叫墨潇那个家伙敢偷偷离开,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也完全是她自找的。   一年一度的灯会将在今晚举行,颜桐虽然担心着自己哥哥的病情,但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占了上风,再加上唐薇一再地担保会让人好哈照顾着颜桦,小丫头这才欢欢喜喜地跟着去了。   这丫头真好骗,唐薇看着走在三人前面一蹦一跳的小丫头颜桐,不由捂嘴轻笑,在心底酝酿出了一个主意。   同是走在后面的墨潇和楚意涵则显得拘谨了许多,彼此之间竟是连半句交流也没有。   花灯摇曳,灯影重重,人潮人海。   墨潇和楚意涵都是意兴阑珊地走在大街上,前面的唐薇牵着颜桐的小手,一双精明的眼眸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姑姑,我要这个花灯!”颜桐才没有留意到三个大人的异常,只是拽着唐薇的袖子,撒着娇讨要花灯。   唐薇一手牵着颜桐,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喜笑颜开地安慰道:“让我和你两位姐姐知会一声,再带你去赢花灯好不好?”   “嗯嗯!”颜桐完全没有注意到唐薇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精光,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潇儿,还有楚姑娘,桐儿这小丫头喜欢热闹,我就先带她去赢花灯了。你们慢慢欣赏沿途挂着的花灯好了,我会照顾好桐儿的。”   说罢,唐薇就拉着颜桐没入了浩荡的人群之中,再也不见两人的踪影。   一时少了两个人,楚意涵和墨潇都觉得很是别扭,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只想着让时间快点过去,也好熬过这尴尬的相处。   也不知师妹和何公子会在哪条街上欣赏这满街的花灯楚意涵垂眸遐想着,全然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人群拥挤,忽然一道人影直直地朝着楚意涵冲了过来,后面有人追赶着嘴里大声疾呼着,“抓小偷!”   楚意涵恍然回神,但是已经避之不及了,干脆闭上了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个小偷发出了惨叫声。楚意涵只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令人安心。   “楚姐姐,你没事吧?”墨潇护着怀里愣神的女子,满是担忧地轻声问道。   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担忧,一丝怜惜,看在楚意涵眼里却是那般的熟悉。   仅仅是因为血脉的原因吗?可是这样的眼神,只有鬼面公子才有。墨潇何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一定是她楚意涵想的太多,所以才会看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真是谢谢两位女侠为我抓住了这个小偷,我真的无以为报,小本生意的,只有这点手艺拿的出手了。”钱袋的主人原是个买面具的小商贩,他带着墨潇和楚意涵朝着自己的小摊子走去。   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或是动物的脸谱,或是人物面具,或是神魔面具,然而楚意涵与墨潇的眼神却被一张埋藏在众多面具下的一张狰狞面具吸引住了。   “老先生,你这里怎么会有鬼面公子的面具”楚意涵从众多面具中拿出了那张仿饕餮面具的狰狞面具,好奇地抢先提问道,墨潇急忙收了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也满是疑窦。   “这上面画着的图案是上古的神兽饕餮,所以又称之为饕餮面具。我的这张面具不过是形似神不似而已,实在是拿不出手的很呐!”那位卖面具的老者很是赧然地回道。   “老先生,您的这张面具可否送给我”楚意涵反复摩娑着上面的纹理,很是真诚地请求道。   “姑娘既然如此喜爱它的话,老朽我就舔着张老脸,把它送给你了。”老者又抓了两张面具分别塞到了墨潇和楚意涵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是件痛苦的事情,外加感冒,写到了现在才发,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请原谅坐着君的无奈,最近被母上大人警告了,说她绝逼不会接受同性恋,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第 20 章   花灯时节,人们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情侣之间手牵着手漫步在灯火辉煌的街头。   还有一些青年男女戴着不同的面具,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自己的有缘人,期待着可能缔结一段美好的姻缘。   有道是入乡随俗,墨潇和楚意涵虽然都不是杭州人,却仍是受不住节日的热闹氛围,各自戴上了一张面具,只是那张狰狞的面具依旧静静地躺在楚意涵的怀里。   “墨姑娘,你等等我。”   墨潇不发一言地往前走去,楚意涵咬咬牙,攥紧了怀里的狰狞面具,怔怔地凝视着墨潇远去的背影。   热闹的街头缀满了美丽的花灯,忽明忽暗的灯光投射在墨潇瘦削的肩头上,为她平添了一丝莫名的寂寥与萧条。   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楚意涵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她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虽然能够感受到墨潇的伤感,她也只好缄默不语。   “知道吗?在我小时候,义父最喜欢带我观赏花灯了。”墨潇说得那般悠远、缅怀,眸心黯然无光。   然而楚意涵只一心记挂着墨潇此刻的落寞,丝毫没有留意到墨潇这番话里的破绽。   这样落寞的背影另楚意涵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一直戴着的人,鬼面公子。   “你的义父一定是位很慈祥的人。”楚意涵闻言由衷赞道,心里则在考虑着另一件事情。   “是啊,若是没有我的义父,我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一声轻叹,似一缕青烟袅袅,片刻化入无形。   是怎样的往事才能令你铭记如斯?又是什么事情可以令你差点丧命?   楚意涵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人生旅途上的墨潇,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   她的到来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楚意涵永远也猜想不到墨潇的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她又像一个谜团,充满着神秘感,让楚意涵不由地想要靠近她,多多地了解她的过去。   更重要的是,她,墨潇,是鬼面公子的妹妹。   为什么你要和那个人一样,有着落寞的背影,一样含忧的眼神真挚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眸?   楚意涵第一次感到迷惑了,为什么她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发现墨潇和鬼面公子的相似之处。   只是可惜了,她墨潇是个女子,而鬼面公子是个男子。女子即是再像他,却终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他。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狰狞面具,楚意涵只觉得自己的脸蛋都有些发烫的迹象了,想必定是十分红艳的。幸而她的脸上戴着面具,别人也无法看到她的面色。   “墨姑娘,意涵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可以答应。”楚意涵说完以后就低下头,不敢去看墨潇的眼神。   楚意涵的一双手隐在袖子之下,却仍是固执地将那半张面具攥得紧紧的,直到她手心渗出的汗渍都快将其浸湿了。   “楚姐姐但请吩咐,墨潇一定会说到办到。”墨潇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低垂着脑袋的楚意涵很是诚恳地回道。   灯火憧憧中,一袭白衣翩翩,楚意涵静静地立在原地,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也叫墨潇看不清她的表情。   “墨姑娘,我可以请你拿去脸上的面具改换上我手里的这半张面具吗?”楚意涵细弱蚊蚋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期待,一丝请求。   墨潇一言不发,只是走上前,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略出一张俊美不失英气的面容,她英挺的眉眼带着清浅的笑,荡进了眼底,有着一丝宠溺与酸涩。   许是这灯光太暗,楚意涵并未看清墨潇眼底的宠溺与涩然之色。只是感到一股温和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面颊,被投下的阴影罩了一个严实。   不知为何,当楚意涵的视线与墨潇熠熠生光的眼眸对上时,心底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为此,她忍住了心底的怪异感觉强行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楚姐姐,你不看着我,怎么帮我戴上面具?还是说,你想把半截面具交给我,让我自己亲自戴上吗?”墨潇压住心底的涩然,只觉得喉间一阵哽咽,却也只好强颜欢笑,摊开手心,伸到了楚意涵的面前笑着说道。   楚意涵却是避开了墨潇的手,固执地将怀里的半张面具取了出来,手握紧了那张狰狞的面具。然而,随着自己的手与墨潇的脸距离越来越短,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当那半张面具贴合在墨潇面庞的一瞬间,楚意涵温软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片滑嫩的肌肤,心头不禁一颤。   只是在抬眼的一刹那间,楚意涵便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双透过半张狰狞面具的眼眸清亮见底,似一汪清鸿滋润心田。而这,赫然就是鬼面公子注视着她时的眼神。   “楚姐姐,可是我脸上的面具图案太过怖人,是以你被它吓着了?”墨潇故意说些玩笑话试图用来分散楚意涵的注意力,只好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眸凝视着楚意涵。   “没有,你戴着它,看上去挺有气势的。”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那个消失了好几天的鬼面公子。   楚意涵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挥手解释,眼睛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面前戴着狰狞面具的墨潇,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仿佛眼前站着的戴着面具的那人不是墨潇,而是楚意涵又爱又恨地鬼面公子。   许是这月色太过美好,恍惚了楚意涵的双眼,又或许是灯影下的氛围暧昧,两人的距离又近。   楚意涵深深地凝视着半张面具下的那双蕴蓄的眼眸,一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自己竟然会鬼迷心窍地探出头来,一下子衔住了墨潇的唇瓣。   这是最最简单的唇与唇的触碰,只是贴合在了一起,便再无下一步动作。墨潇惊讶地想要张大嘴角,却又害怕自己稍稍一动会打扰这片刻的美好。我竟会是如此的爱你,就算是知道了此时的自己是另一个身份的替身,我仍然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墨潇闭上了双眼,唇瓣紧抿着,与楚意涵微凉的唇轻轻地贴合着。   请原谅我的贪婪,我真的好想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即是将来做为了回忆,也够我一人回味此生的。   楚意涵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感受到唇上的那片柔软,那是只属于女子的柔软,心尖上就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刷着,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原来,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将眼前戴着半张面具的墨潇当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鬼面公子,墨潇的哥哥。   “墨姑娘,对……对不起。我……意涵不是有意冒犯于你的……”楚意涵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急忙后退了一步,垂眸不敢再看向墨潇。   请你把今夜的一切都忘却好了,若是实在忘不了,不若将它当做一个美丽的误会。   墨潇的唇上失了一个柔软的物事,心下一片黯然,却也有着止不住的失落与羞愧感袭上心头。   人群中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只听得对方惊讶地说了一句“师姐你怎会在此?”   闻言,楚意涵的面颊难免有些升温,师妹也在这里,也就是说,刚刚自己亲吻墨潇的全过程都一个不漏地入了上官琪的眼底了吗?   “师妹,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楚意涵不由尴尬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啊,还各种犯困T_T   ☆、第 21 章   “师姐,你怎会在此?”上官琪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喜悦,然而在看到楚意涵身后戴着面具的墨潇时,一心的欢欣顿时化为了噬骨的苦涩。   方才,她明明看见了自己的师姐上前一步亲吻着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但是为了不令师姐尴尬,她唯有装作一无所知,扬着重逢时的笑意,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里却隐藏着失落。   “师妹,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楚意涵隐去了心底的尴尬与紧张之感,故作镇定地发问道。   上官琪握着惊虹剑的指节已然泛白,却仍是笑意盈盈地回道:“师姐的承影剑,天下只此一把,我与你朝夕相处,又岂会认不出你的身形?”   我对你的情意,你都可以视而不见,那么你又怎会在意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呢?   楚意涵干笑了两声,伸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半张人物面具。“知我者非琪儿莫属。”楚意涵赞叹着,边转过身子看向上官琪,只是她的面颊上染着淡淡的绯色,未曾褪去,更称得她娇羞可人。   听到两人的对话里无处不透露着一股熟稔之感,墨潇的唇齿间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滋味,她垂下眼眸,静静地站在重重灯火之下,阴影为她染上了一抹暗色。   “……”墨潇有心想要上前为楚意涵解释刚刚的尴尬事件,但是又怕上官琪会误会她的师姐与自己的关系。   墨潇的双手举起又放下,紧握成拳,幸而这灯火太暗,加之适才竟无一人留意到她的动作。   “何公子他,没有与你一同前来吗?”楚意涵索性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问起了何洛的踪迹。   楚意涵承认自己此时的做法不过是在逃避而已,永远也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着一团迷雾笼罩着她,令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楚姑娘这是在找在下吗?”何洛语调上扬,挂着一张明媚的笑脸看着楚意涵,那笑容像一朵张扬的花,大肆的绽放着芳华,也令在场的另外两人觉得刺眼得很。   “何公子怎会与我师妹在此?”楚意涵侧身避开了何洛明媚的笑颜,问的直截了当。   何洛似是早已预料到了楚意涵会这般发问,他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箫,碧玉的光泽流转间,缓缓开口道:“楚姑娘莫要急于询问于我,不妨先将楚姑娘你身后这位戴着面具的朋友给我们二人介绍一下?”   墨潇侧着身子,站在背光的角落,脸上又戴着那半张面具,是以何洛和上官琪并未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更不用说看清她脸上戴着的半张狰狞面具。   “墨姑娘,你戴着的这张面具可真是骗到了不少人呢。”楚意涵见到对面的何洛和上官琪都没有认出,不由压低声音,出声打趣道,丝毫不复之前的尴尬神色。   “上官姑娘,何公子好。”墨潇顺从地揭下了自己的面具,勾着嘴角,漾起淡淡的笑,问候道,只那笑意未及她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墨潇,竟然是你!”上官琪有些激动的说道,心下有着万千的滋味在翻腾,若是换做了别人,她上官琪可以不管不顾,甚至从此退出,默默祝福着楚意涵。   可是,如今楚意涵却光明正大地告诉她,自己刚刚亲吻的人是墨潇,一个她上官琪千防万防的女子。   “上官姑娘看上去气色不好,可是需要我为你诊治一番?”墨潇心知对方早已看到了楚意涵亲吻自己的一幕,此番见到上官琪如此激动,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一事情。   然而,你又怎知,现在的我,墨潇,在她楚意涵的心里不过是鬼面公子的替代品而已呢?我心中的苦楚,谁又能理解?自己当了自己的替身,这件事情是何等的滑稽可笑啊!   原来我一直是个被人厌弃,被人嘲笑的怪物,这一点从未更改过。   “不劳你堂堂医仙为我一介小女子费心了,我的身体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最好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师姐面前,我就无病一身轻了。   上官琪没好气地暗自腹诽着墨潇,还不望怒瞪了她几眼。墨潇斟酌着,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一旁的楚意涵忽然说道。   “今日与你们二人分开后,我追踪着一名黑衣人,后来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幸好巧遇了出诊在外的墨姑娘,我与她几番交谈,她便答应随我来这花灯会一逛。”   楚意涵在讲述自己与墨潇相遇经过时,故意隐去了唐薇和颜桐的存在。因为在她看来这趟浑水还是不要让无辜之人参与进来为妙,毕竟她们要对付的敌人是穷凶极恶的采花大盗。   可是偏生有些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尤其是唐薇这个不得安歇的主,自然是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哎哟,楚妹妹,姐姐我和桐儿才离开了多久,你就不记得我们了,真是好伤我们的心啊!”唐薇悠悠地走出了人群,一只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另一只手则捂在了心口,装出一副西子捧心的姿态,很是楚楚可怜。   “哦?小生名唤何洛,还未请教,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可曾婚配?”何洛眼神痴迷地凝视着那位即使隐没在众人之中,仍是令月色为之黯然失色的魅惑女子。   唐薇狡黠的目光在何洛的一袭白衣上打了一个转,心里便有了计较。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只是内里包着的却是一颗贪婪的野心,而且还急色的很。   “请教就不敢当了,何公子有利,小女子系墨潇的干姐姐,名唤薇玉,依已然许配给了夫家。”看我这么一说,还能不能彻底断了你的龌龊心思。   唐薇笑得很是惑人,像一位勾人心魄的暗夜精灵,香盈满袖,一举一动间,暗香浮动。这薇玉一名是她在外的艺名,薇字取自她自己的名字,而这玉字,则是源自于百里珣的名,这里暂且揭过不表。   何洛险些就此迷了心神,连忙忍下心中的强烈欲念,运起了松溪派内功心法,半晌,这才缓过劲来大赞道:“哈哈,寻月楼的花魁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请恕何洛孤陋寡闻,身为名满杭州的花魁,薇玉小姐何时竟许了夫家?”   “你自是孤陋寡闻了,这杭州城谁人不知我是鬼面公子的红颜知己,自然我口中所指的夫家也是他家了。”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既然百里珣不在我身边,潇儿,你就多担待一点好了。   唐薇说的很是轻巧,一双闪着琉璃月色的眼眸却在偷偷地注意着楚意涵的表情。   楚意涵闻听唐薇轻描淡写的一席话,脸色不由变了变,但是因着她的性格内敛,转瞬之间便可变回镇定自若。   要不是唐薇的心思一直放在楚意涵的身上,怕是也会像另外几人一样错过了如此有趣的表情呢。   不错,她唐薇就是要让楚意涵酸上一酸,心里不是个滋味。谁叫她刺伤了自己的好妹妹墨潇,更重要的是顺带着夺走了墨潇的那颗冰冷的心,明明自己捂了这么都还没完全热起来,怎么你楚意涵一来,她唐薇在墨潇心中的地位就急剧下降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呸,到了她唐薇这里分明是有了媳妇忘了姐!   “咳咳……”听到了唐薇厚脸皮的这句话后,绕是墨潇这般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终是不好意思的面生双霞,一手曲起搁置在自己的嘴边轻咳两声顺便掩盖住自己的脸红。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楚意涵眼里就成了默认,默认了鬼面公子与唐薇是一对,却全然忘却去计较唐薇的名字前后不一致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码完,早上再发。   ☆、第 22 章   “少爷回来了没有?”清瞿儒雅的中年男子下颚上续着山羊胡,目光烁烁,静静地端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色的请帖,眉眼淡漠地扫了一眼站在堂下的管家。   这身打扮倒不似个满身铜臭味的狡诈商人,反倒像是书院里的院长。清雅高洁,不负百里青禹之名。   “回老爷,大少爷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需要小的去请大少爷进屋吗?”管家立于堂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虽是低着头,却仍是不忘偷偷地觑上几眼,以免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恼了老爷。   “老管家,你且去把那个不孝子给我叫进来。”百里青禹只要一想起那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大儿子就很不能将他塞回他娘亲的肚子里重新回炉一遍。   可是百里青禹除了放任他唯一的儿子百里珣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自己亏欠他的太多了,多到自己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呼呼……表少爷,原来您在这里呀!”一名穿着灰色小厮模样衣饰的男子,喘着粗气,额角的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他也顾不得擦汗,只将手里捏着的一张大红色的喜帖递给了一行人中的何洛。   “表少爷?”上官琪第一个表示好奇,不由拿眼去看着那名小厮,嘴里呢喃道。   “……呼呼,这……这位小姐……是……”小厮只怕是头次被姑娘家如此大胆地打量着,一时半会儿竟是吐词不清,言不及义了。只涨红了一张小脸,讷讷地不再多言什么,静静地等着主子发话。   “表妹的喜酒,我岂有不喝之礼?烦劳小哥转告给舅舅,就说三月十五那日,小侄定当携诸位友人一同前去观礼。”何洛温言道,反手将喜帖收入了怀里,笑着拜别了前来送信的小厮。   “哟?看不出来,你这位公子哥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啊?”唐薇魅惑地展颜一笑,眯起眼眸语带轻佻地说道。   “就是不知我这点背景可能惹得薇玉小姐你回心转意,舍了那鬼面公子,嫁予小生呢?”何洛整理了一下前襟,挑衅地凝视着唐薇的眼。月华白衫的公子,显得愈发的翩然若仙,声音悠远,虽是一句调侃的话语,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免了免了,姐姐我只对有钱的主感兴趣,瞧你那副出尘的模样,定是对那人世间的阿堵物嗤之以鼻了。我又何苦让这些俗物脏了公子您的仙人之姿呢?”唐薇三言两语便将何洛堵的无话可说,明着是赞,实则是贬。他何洛若是立时表明了身价,则是在自污,若是承认唐薇所言有理则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真个是进亦忧退亦忧,左右为难了。所幸何洛是个温和的性子,见着自己说不过人家姑娘了干脆尔雅一笑,置若罔闻。   “姓何的,你还没和我们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忽然成了林家的表少爷?你不是松溪派的当代传人吗?怎么还和杭州城最有名的商户扯在了一起?”上官琪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将心底的疑惑一股脑全部问了出来。   “上官姑娘有所不知,我的娘亲正是那林府当家的小妹,早些年出阁嫁于我先父,后随着我先父在外漂泊,死后才得以回归故里。”   何洛顿了顿又道:“直到那时,我才晓得自己的娘亲还有个哥哥存于人世。我奉亡母之命,送她回乡,便巧遇了我那未曾相见的舅父……”   “原是这般,何公子与亲人相聚。而我与师妹皆是外人,何公子的表妹嫁人,我们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为好。”楚意涵垂眸思索片刻,即便说出了一番合情合理地婉言拒绝之话。   “楚姑娘何必分的如此彻底,你我有缘相识,便是朋友。我携友同访,不也是美事一桩吗?”何洛做着规劝,大有相邀之意。   “当然了,墨姑娘也可以一同前来。只是……只是薇玉小姐的一定要前来的话,只怕会很是为难。”   “何公子此话怎讲?”唐薇略微皱了皱眉头,说到林希这个老狐狸的毛病,她不是不懂。   不就是看不清风尘女子吗?他个奸商也不见的比自己楼里的姑娘们干净到哪里去。   姑娘们脏的只是肉体,总比他的魂魄都是肮脏无比的要好上了千百倍。   他女儿的喜酒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随便打发一个部下去给那只老狐狸道声喜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劳得她唐薇亲自出马?   “就是……就是我的舅父不喜风尘女子……要是让他见到杭州城芳名远播的薇玉小姐,只怕会让他很少气愤罢了。”何洛犹豫着,终是吞吞吐吐地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很是气愤又会怎样?”唐薇毫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轻蔑地笑道。   她就是见不得有人看轻风尘女子,世间男子皆是粗鄙不堪之徒,表面上对青楼女子痴缠得很。   实则在他们心里,青楼女子的地位还远远极不上一个妾呢!   “姓何的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一介风尘女子,又有何颜面胆敢走进林府的大门?”上官琪看不惯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还敢这么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大言不惭地问着不该问的话。   “师妹,不得无礼!”楚意涵眼含怒意地觑着上官琪,暗自思量着,师妹说话怎的这般不知轻重,祸从口出,她迟早要栽在自己的这张嘴上。   她已经开始有些忌惮唐薇的身份一事,若她唐薇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又何苦在众人面前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转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青楼花魁的身份?   想到这里,楚意涵的脸色不由变了几变,眼尖的唐薇自是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头,淡淡地抚摸着腿边的小颜桐开口道。   “楚姑娘莫要恼怒,你师妹上官姑娘此话不假。薇玉本就是一介风尘女子,又有何德何能得以踏足林家大宅?”唐薇悠悠地说着,面上装出一副弱质女流的姿态,心里早就骂上了天。   啊呸!本姑娘的宅子比他个林府大了好几十倍呢!你以为谁都乐意像林希那个固步自封的老狐狸一样占地为王,当了杭州城的土财主就自鸣得意了?   墨潇偷觑一眼唐薇的柔软模样,就已然知晓,她定是又开始腹诽了。哎,只可惜这位上官姑娘白白生了一双慧眼,竟也有不识泰山的一天。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据说这次林家表妹的大婚还会请来各路商会的代表,其中以唐家和百里家最为有名望。”何洛忽然有意无意地叹了一声,眉宇间竟有一丝仰慕之情。   唐薇一听到百里家的名头,也跟着静默不语了,只一双惑人的眼眸里闪烁着精光。   自从上次的花灯集会后,墨潇在何洛的提议,以及楚意涵的默许下重新住回了客栈里。   眼看着离林家表妹大喜的日系一天天近了,一切就好像再度回到了原点,唯一改变的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   那个月下花灯夜,唐薇挥一挥衣袖,丢下一句,“欢迎大家来我杭州一绝,寻月楼做客,小女子定当倒履相迎。”便带着颜桐珊珊离去,至于她临走前朝着墨潇投去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也只有当局的两人才能了解。   月色朦胧,夜风拂树,森然可簿。一名男子行色匆匆,风尘仆仆,以至于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他此刻的狼狈姿态。   这里是山下的一片小树林,一到夜里就极少有人经过,据说是因为山上藏匿着一个名为山鬼的怪物。   山鬼的个头约有一名成年男子大小,身上长着不知名的皮毛,经常在夜晚出没,行动迅猛,又兼之喜食生肉,饮血水。   偏生这片树林是通往山顶的唯一捷径,每日清晨就会有城郊的农户三五成群,结伴上山。   该名男子只是为了多砍点柴,便独自在那山上多呆了几个时辰。待到他想要下山回家时,才恍然惊起,已是日头偏西,离夜幕低垂不远了。   “救……救命啊!”男子只来得及看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便被吓得丢了魂似的,没命价的往山下跑,嘴里还在大声呼救着。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我终于可以去报道了,呆在家里人都要发霉了,军训前还把脚给崴了,我也只能呵呵了。貌似学校有wifi看情况再说好了。   ☆、第 23 章   “停车!”车里发出了一道清润不失硬朗的声音,驾马的车夫应了一声,随即扯住了缰绳,马儿嘶鸣,立起了身子,前蹄在半空中旭踢了几脚,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吁——”,车夫几经波折,终是将座下的马匹牵制住了。马儿无趣地摇晃着厚实的马尾,马蹄落在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响。   “少爷,您有什么要紧事吗?”跟在马车后面的几个随从驾着马儿缓缓上前,恭敬地询问着车里的人。   “阿金,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车帘掀开了一角,跟着露出一颗黑溜溜的脑袋,侧着脖子好奇地问着马背上的年轻男子。   “回禀少爷,此地为一处山脚下,已离杭州不远了。我们只需在林子里露宿一宿,明日一早便可入得城池。”被唤作阿金的男子一手操着缰绳,一手安抚着座下的高头大马。   “唉,这一路上可把我给憋坏了!这下子终于可以下车休息一会了。”帘子被车里的人一把掀开,一道瘦弱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男子着一袭宝蓝色长衫,白玉为带 ,腰间缀着几缕鹅黄色的流苏。眉目清秀,略显阴柔。若不是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散发着点点英气,怕是早被人认出了女子身份。   毫无疑问,她就是百里青禹唯一的“儿子”百里珣,也是最为让他头疼的孩子了。百里珣不似自己的妹妹那般柔弱娇气,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风范。   与她而言,人生在世只图一个自在了事,若是遵守那些个伦理教条,岂不是与被绳子牵制着的,被圈养着的牲畜一般无二了?   她正站在车边的一棵参天大树下,似模似样地舒展着拳脚,顺带着吼上一两嗓子。   周围的随从们都是一副见怪莫怪的正经姿容,兀自整理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或是检查着贺礼,或是收拾着被自家大少爷弄得一团乱的车厢,又或者是准备着过会食用的晚饭。   总而言之,一行人中,没有比百里珣更加无聊的人了。   说起来,这位大少爷还真是废柴一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真是怎么看怎么败家,老爷的精明劲半点没有学会,甚至就连小姐的知书达理,文采风流也是一点也没有沾到。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被大众嫌弃,为世人所厌恶,为寻常百姓所惧怕才是。然而富家子弟惹人嫌一事到了她这里就一点也行不通了。   她心思单纯,为人谦和,好恶分明,最喜欢打抱不平。这样的性子放在江湖上,倒是一介侠女。但是鉴于此人懒散惯了的德行,女侠之梦,只有留待来世再续了。   她百里珣这辈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料,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传出了她不能人道的消息,还得她堂堂一个穿着男装的大龄女青年仍是孤身一人。   若只是命犯孤星也就罢了,偏偏她那颗软心肠为自己招来了一笔挥之不去的桃花债,而这笔债的主人正是此刻在杭州城里赫赫有名的花魁薇玉小姐,唐薇。   “救……救命啊!”路旁的树林里传来男子惊慌的叫喊声,间或夹杂着树枝互相倾轧的沙沙声响。   夜色昏暗,零星透着点点碎光。百里珣一行人纷纷警惕地朝着那个方向拔剑相向,仔细地聆听着林子里的分毫动静。   “阿金,你带着几个人陪我进林子里看看动静,其余人留下看车。”百里珣朝身后几人招了招手,一马当先地走进了秘莫测的小树林。   一阵晚风拂过枝叶,惊起了树上的寒鸦一片。男子的叫喊声也跟着戛然而止,待得百里珣和一众手下赶到时,已然有着一个黑色的物体趴伏在男子的身体上,啃咬着他的尸体。   男子的脖颈被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鲜血四溢,洒落在干涸的泥土地上,漫成了殷红一片。   他的胸口被利爪撕裂,露出了里面的脏器。黑色的物体把手伸进男子的肚子,掏出了鲜血淋漓的肚肠,扬起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将手中的肚肠送入口中。   “少爷当心!”   百里珣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一道黑色的影子就朝她扑去。   “一拜天地!”礼官站在礼堂边,高声吟道。   堂下的一对新人相对而拜,堂上的老者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脸盈盈地看着堂下的那对新人,只一双精明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观礼的来宾。   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喜气地看着凤冠霞帔的新娘,眼角荡着喜悦的泪花。   这时门外的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高呼着,“唐家商行的代表唐尹来了,特意送上贺礼一份。”   一位轻装便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口中贺喜道,“我代我家小姐前来向林老爷祝贺,贺您的小姐出阁之喜。”   “哎呀呀,今日竟有贵客光临寒舍,还请恕老夫怠慢之罪。”林希闻言,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些许,连忙起身走至唐尹身前虚扶一把。   “林老爷多礼了。”唐尹顺着接口,两人几番推脱下各自入了座。   礼官见状,讨喜地在堂边大喊着,“二拜高堂!”   旁观的人群中,冒出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何洛,那个新娘子是你的表妹?”   “上官姑娘,我表妹温柔娴熟,是这世上最最温婉的女子。”何洛远远地凝视着被红艳盖头遮住了面容的新娘子,浅褐色的眼底现着温柔如水的眸光。   “你既然喜欢她,又为何不去抢回她?”许是何洛的说话太过温吞,是以上官琪可以轻易地看出何洛心里的犹豫不决。   楚意涵淡淡地撇了一眼不远处拜堂成亲的那对新人,抿了抿唇,眸光渐起涟漪,水色荡漾间,点点滴滴留在其中。   “既然相爱,何苦相错?”墨潇低下头轻声嘀咕了一下,却未曾留意到身边楚意涵偷偷瞥向她的目光。   婚礼仍在继续着,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万般滋味自在心头,难以言喻。   “夫妻对拜!”从此夫妻携手把家过。   “礼成!”尘埃落定,一生一世一双人。   “送入洞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在不分离。   结发共白首,相思绕心间。   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进了新房,何洛只能痴痴地凝视着女子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却见那堂上的老者林希站起身子,抚平了前襟的褶皱,施施然道,“今日是小婿入赘的日子,谢谢大家前来观礼。”   旁边观礼的宾客们无一不在起着哄,其间觥筹交错,杯盏交叠,主客皆欢。   烛光映彩,佳肴珍馐,食之无尽,回味无穷。   “哎呀,都怪你这个病秧子,害得人家都来晚了呢。”一道娇媚入骨的女子轻嗔,把满座男客的心思全部由吃食拉了回来。   那女子一袭淡紫色裙钗,鬓间斜插着一柄金步摇,一簪华发,斑驳了流年。“大胆青楼女子,你怎可随意进入我林家大宅?”仆人拦住了姿妍艳丽,魅惑妖娆的紫衫女子,却有一个人用近乎宠溺的口吻说道,“是我的错,这还不行吗?”那声音清雅中略带柔弱,却又不失温柔,令人不经意间沉溺其间。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名有着苍白面容,身姿颀长的俊美男子,着一身象牙白衫,风雅不凡。   “敢问阁下可是百里珣,百里公子?”一旁有些眼尖的人认出来人正是百里家最不成器的公子百里珣,虽是心中鄙夷,但终究还是因惧怕百里家的势力,敢怒而不敢言。   “她是本公子带来的女客,林老爷这是不欢迎我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坐着君在军训,仍住宿在学校里。昨天是中秋节,我还是熬夜码完了一章。现在送上来,可能太晚了点,我还是要说一句,大家中秋快乐!   苦逼的坐着君求虎摸T_T   ☆、第 24 章   “百里公子不远千里赶来参加小女的婚宴,是老夫的荣幸,又岂有不喜之理?公子委实是误会老夫我了。”林希故作淡然地敛下了厌恶的眼神,干脆对百里珣身边的唐薇视而不见。   唐薇却是难得有机会可以气一气林希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罢休的。   更何况她唐薇根本就无需惧怕任何人,一个土财主林希又算什么呢?还有百里珣这个傻瓜在自己的身边,她唐薇完全可以将这场婚宴搅得天翻地覆,然后拍拍灰,就潇洒地扭头离去了。   一直坐在桌前的唐尹一见到自己的主子唐薇,不由直起了身子,踌躇着自己要不要出声与之相认?   唐薇瞥到了唐尹的动作,忙偷偷用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唐尹这才安心地坐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倒是唐薇见状满意一笑,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前的百里珣,笑得越发的魅惑。   所幸众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百里珣的身上,因此也没有几人留意到唐薇那满含深意的眼神。   墨潇只是捂嘴淡笑着,这位百里小姐遇上了姐姐可得惨了。她还是   “百里公子,奴家走得好累呢!你快来帮奴家看看,是不是脚给不小心扭了?”唐薇站在原地,娇唤一声。眼波流转间魅惑无限,举手投足间摄人心魄。   令在场的男子纷纷失了心神,为之倾倒,早已忘记了此间事物。更不会留意到林家家主林希的脸色已经黑得快要闭上锅底灰,刻意压制的怒容也即将绷不住了。   “薇儿疼吗?等我过来给你看看伤势如何?”百里珣倒是肆无忌惮地走向笑的妖娆妩媚的唐薇,丝毫不在意周围男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你这个急性子的姑娘,怎么就不能慢一点呢?看吧,这不就扭伤了自己的脚踝吗?”百里珣蹲下/身子,伸手将唐薇的裙角缓缓掀起,语气略带责备和怜惜。   只那双望着唐薇的眼底漾着淡淡水色,眼底的情意绵绵不绝。   但是如果有人深究下去就不难发现百里珣微微抽搐的嘴角,以及唐薇俯视着百里珣时,水色中暗藏着的凛然眼神。   这分明只是一场戏,戏外的人被假象迷住了双眼,戏里的人则是半真半假。   百里珣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那夜,唐薇看着她的目光里蕴蓄着的一抹黯然神伤。   光洁圆润的脚踝即将被展现出来,百里珣忽的敛下眼眸,将自己的身体悄无声息地移了一点,十分巧妙地挡住了周围男子炙热的目光。   “嗯,还好不是太严重,还是少走为妙。”话音刚落,百里珣已然站起身来,周围却响起了一片失望的叹息声。   然而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百里珣勾着温和宠溺的笑容,将身前笑的勉强的唐薇拦腰抱起。   百里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尤其是在她留意到唐薇嘴角那抹勉强弯起的弧度,心里蓦的疼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唐薇该是一个笑的十分张扬,色彩明丽的骄傲女子,却不像现下这个有着憔悴神情的柔弱女子。   唐薇被百里珣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掩嘴轻呼,宽大的缀花袖口自手腕处轻柔地滑落,露出两段白玉无暇的藕臂。   她的皓腕仅仅地缠绕在百里珣身上,勾着她白皙的脖颈,吐气如兰地轻呵道,“百里公子,你可真是太不讲理了。”   “我怎么个不讲理来了?”百里珣也不气恼,反是挑起眉眼,自上而下地大量着唐薇的面容,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未得到我的许可就擅自将我抱了起来,我可是被你这一举动吓了好大一跳呢!”唐薇娇声嗔怪道,那声调轻柔,仿若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地撩拨着他人的心间。   “若是我事先向你询问的话,你断是不愿让我抱你的,不是吗?”百里珣倒是毫不在意外人的嫉妒眼神,仍旧附在唐薇的耳畔柔声细语着。   “既然如此,那么百里公子就带着薇玉小姐坐到老夫和唐公子这一桌好了。”林希舔着一张老脸,有礼地为抱着唐薇的百里珣领路。   “还是不麻烦林老爷了,我和薇儿都不是太过讲究之人,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依我看来,这里就不错。”百里珣揽紧了怀里的温香软玉,眼角余光却瞥向了不远处端坐着的墨潇一桌人。   “这……这不和礼数……吧?”林希轻声嘟哝着,但是眼见百里珣已然抱着唐薇走向堂下的一桌,终是暗自哼了一声,背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在另一边的何洛则是满怀疑窦地大量着迎面而来的两人,只见唐薇嘴角勾着清浅的梨涡,双手揽紧了百里珣的脖颈,看上去没有半分的不愿。   何洛不由困惑着,薇玉小姐爱慕的不是鬼面公子吗?怎的此次又与百里家的败家子百里珣如此亲热了?   何洛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俊美公子,在心底嗤笑一声,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罢了。   “在座的各位不介意我与薇儿坐在这里吧?”百里珣先是将怀里的唐薇轻柔地安置在空位上,继而温文尔雅地询问着墨潇一桌人。   “百里公子请便。”楚意涵只是面色平淡地回了一句,将椅子移了移空出了一些位置,方便百里珣和楚意涵两人入座。   这是这样一来,她的座位就不得不更加地接近墨潇的座位。当楚意涵的气息贴近,墨潇几不可见地微微变了变色。   “怎么了?潇儿这是不欢迎姐姐的到来吗?”唐薇恶狠狠地瞪了墨潇一眼,其中暗含着嫌弃之色。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这里矫情个什么劲啊?姐姐我都帮你帮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去争取了呢!   “姐姐到来,我自是十分欢迎的,自然百里公子也是一样的。”你招呼好你的百里公子就可以了,作甚要来掺和我的事情啊!   上官琪只是厌弃地挪了挪位置,在她眼里,百里珣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还和青楼女子混在一起,将来定是一个败家子,是以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当做是没有看见。   而一旁的何洛也只是点点头,并且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不再理睬百里珣。   薇玉小姐就算是花魁又有什么好敬仰的,还不是拜倒在了百里珣的家世背景下。   可笑的是,即使是他何洛喜爱的表妹还不是一样选择了顺从她父亲的安排招了一个入赘女婿,而不是答应嫁给他,这样一个在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   “来者皆是客,老夫自是十分欢迎。还请各位来宾先行入座,老夫自会好生招待诸位的。”林希站起身来,面朝众人行了一礼,继而招手示意女婿过来敬酒。   新郎官顺从地点点头,手里端着一杯酒水,喜气洋洋地朝着宾客的座位走去。在林希那只老狐狸的眼神暗示下缓缓走向了百里珣她们那一桌。   “父亲大人命我向在座的各位敬杯水酒,还望各位赏个脸面。”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人劫走了!”外面传来了下人的奔走呼告声,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坐着君终于回家了(*?︶?*)   ☆、第 25 章   林楚着一袭红色嫁衣端坐在新房里,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她向外张望的视线。   她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内心的忐忑不安,害怕与担忧,令她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裙角。   喜娘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小姐莫要担忧,姑爷是儒雅书生定会对你温柔相待的。”   “什么人!”有人在门外大声叫唤着,却在下一瞬失了动静,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新房的门被人扣响,发出“碰碰”的声音。林楚闻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连衣角也被她捏出了褶皱。“是他来了吗?”   “小姐莫慌,待我先去问他一问。”喜娘虽也很是害怕,但仍是故作沉稳,一路小跑到门边哆嗦着问了一句,“是姑爷回来了吗?”   “……”门外的黑影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大力地拍着房门。   大门发出一声闷响,抖落了几钱的灰尘。喜娘见势不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只一瞬间,大门就此倒落,离喜娘的身体不过一寸。看着眼前的大门,喜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而还未来得及感慨自己逃得一死,就被进来的黑影杀了。甚至连死前的一声惊呼也来不及发出,就此倒地不起。   男子的手中执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一瓢红艳沿着冰冷的刀身滑落。   男子毫不在意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继而厌弃地吐了出来。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径直朝着喜床上安静端坐着的女子。   女子只听得到一声巨响,房间再度恢复安静。隔了半晌,她方才害怕的开口询问道,“喜娘,喜娘你在哪里?”   “呵呵”,男子冷笑着,一把扯起林楚的衣襟,“小娘子,虽然这样说很伤人,但是我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告诉你。你的喜娘已经被我给杀死了,所以现在你只能跟着我走了。”   林楚被男子拽起的那一刻,头上的红盖头飘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容,颊间略施粉黛,好一位俏佳人。   “还真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呢!只是可惜了,现在的我是再也享受不了美人恩了。”男子的眼底滑过一丝阴狠之色,用空出的那只手捏住了林楚的下颚。捏得她有些生疼,她禁不住用力挣扎着,却始终挣不脱男子的禁锢。   重重灯火之下,映出了男子阴柔的侧脸,正是数月未见踪影的采花大盗夏霖。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林楚推拒着男子的靠近,大声叫喊着。   “别那么多废话,我把你抓走不过是为了引几个人出来而已。”男子二话不说,直接将染过血迹的匕首搁在了林楚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吹弹可破的如雪肌肤,不过轻轻触碰便已然溢出了一丝血色。   听到林楚闷哼了一声,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推着她的身子朝门外走,直到走到了清冷的月光下。男子却又凑到她的颈间,轻声说了一句,“现在,赶快呼救吧!”   林楚一时看不清夏霖的意图,紧咬着粉色的唇瓣硬是不愿说出一句话来。   “放心的喊吧,我只是为了引一个人现身而已,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夏霖看着身前女子倔强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还不忘在心里补了一句。话虽如此,但是并不排除他手中这把匕首是否会饶过她?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林楚迫于威胁只好大声地哭喊着,院门外的下人们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呼救声,纷纷冲进了院落。   “干的很好。”夏霖阴测测地笑了笑,一手推开身旁林楚的身体,旋即犹如一支箭羽投入了人群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银白月光流泻其中,混杂着妖艳的血色,有着别样的邪魅。   夏霖身影一闪又回到了林楚的身旁,将手中犹自滴着血液的匕首横在了林楚的颈间,扭头朝着围在外面迟迟不敢动手的林府下人命令道,“你们去告诉堂里的人,你们林府大小姐被我带走了。你们想要救走她,除非把鬼面公子找来。你们替我转告鬼面公子,我会在城郊的林子里等着他,否则下一个受害的人就会是他最最在意的女人了!”   说罢,夏霖一把提起林楚的身子凌空踩在了几名挡路下人的头顶上,几次起落间,逃出了林府。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给老夫说个清楚!”林希再也隐藏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下颚的胡须纷纷上扬,端坐在木椅上的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启……启禀老爷,采花大盗带走了大小姐,还说要求见到鬼面公子。并且约他在城郊小林间相见,否则就要对他最最在意的女人下手。”   在那名下人转述完采花大盗的那番话后,几乎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百里珣身旁的唐薇身上。   楚意涵也毫不例外地将自己的视线投到了唐薇的身上,却对上了唐薇意味深长的眼神。然而,还不待她思索出唐薇这记眼神的涵义,唐薇就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倚到了百里珣的怀里,声泪俱下道,“百里公子,这下我该怎么办才好人家现在喜欢的人是你,要是那个采花大盗找上了我可怎么办呢?”   “薇儿莫要担忧,我定会全力护你。”百里珣柔了嘴角,眼里亮亮的,轻声说着。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在唐薇听来却像是极其郑重的宣誓。   坐在楚意涵身边的墨潇则偷看了楚意涵的侧脸几眼,那只隐在桌案下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就算是赌上了我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那个鬼面公子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叫我们到哪里去找他!”上官琪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拍着桌子。   楚意涵拉住了上官琪的手腕,很是镇定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姑娘说的不错,我们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倒不如速去救回我表妹。”何洛赞同地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作势欲走。   “爹爹,我该如何是好,这楚楚被采花大盗给抓走了,她……我我……”新郎官期期艾艾地走到了自己老丈人那里,踌躇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却被林希骂了个狗血淋头。   “楚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老夫定要叫你去给她陪葬!”林希又看了一眼孱弱无能的新郎官以及一群下人,不由大怒着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小姐救回来!”   急性子的上官琪早就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大堂,紧随其后的是何洛。墨潇转身看了一眼腻在百里珣怀里的唐薇,终是感激地看向了百里珣。百里珣递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又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唐薇搂的更紧了点,继而转身离去。   唐薇看着墨潇远去的背影,笑的很是狡黠,朝着落在后面的楚意涵一声,“楚姑娘,请留步。”   楚意涵正打算离开大堂跟在那先行的两人而去,却被唐薇叫住了。楚意涵疑惑地转过身看向百里珣怀里的唐薇,却听得对方诚恳地看着她道。   “楚姑娘,其实,只要你愿意,那个人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的。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了她。”   “谁?”楚意涵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唐薇却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不久之后,你自会知晓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说破了,就会变得毫无趣味,唯有朦朦胧胧的滋味最叫人难以忘怀。   甚至是铭记终生……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国庆期间正好是堂哥的婚礼。其间还夹杂着家族人员的轮流请客吃饭神马的,忙得我连渣基三的时间都没有了〒_〒   ☆、第 26 章      林间的夜风总是那般阴冷,仿若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捧住了你的面颊,禁锢着你的脖颈,叫人推拒不得,亦抗拒不了。   却说那林家小姐林楚,迫于夏霖抵在她脖颈间的那柄锋利匕首的威胁,被夏霖挟着走了一路。冷冽的风裹挟着空气里四散着一些飘浮着的尘土,刮的林楚的面颊火辣辣的生疼。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却让林楚的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可惜的是,当她想要追溯它的来源时,这种感觉不过须臾便散了。   “别磨磨蹭蹭的了,你给我走快点!”夏霖气急败坏地催促着林楚,若不是顾及着一会要用她引来那个女人,他才懒得带着一个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跑到深山老林里来。   “嘶”的一声,大红嫁衣的一角被地上的枝丫勾住。林楚用力地拽了拽自己的裙角。那红艳的裙袂被扯裂,夏霖不耐地催促声犹在耳畔,林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破碎的衣角,点头应了一声,小步跟了上去,只那眉宇间掩着一抹惆怅,一抹困惑。   因为就在刚才,林楚恍惚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听见她在唤着,“快过来呀!”   而在小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兽皮的小孩子,四肢着地,行动敏捷。小孩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面庞,只是温顺地跟着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女孩唤了一声,小孩就应一声。   那幅和谐的画卷被深深地埋葬在小女孩的脑海里,却唯独缺失了那把打开记忆的钥匙。   风拂叶动,月影婆娑。一道黑影穿梭在月下林间,带起了细碎的声响。而林中缓行的那二人,并无一人留意到林中的异常。   楚意涵一行人急忙追出了林府,朝着城郊的小树林进发。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阁楼上挂着迎风飘展的酒旗。远远看去,一处密林隐在昏暗的月色下。   “师姐,这林子太大了,光凭我们四个人是远远不够的。”上官琪站在林道入口,四下张望着,不由提议道。   “师妹此言不错,依我看来还是我们几人分头寻找林小姐和采花大盗的踪迹好了。”楚意涵四下打量了一番,思索片刻便得出了这一决定。   “我要和师姐一组,那就委屈墨姑娘和何公子一组了。”上官琪径自牵起楚意涵的手,带着她就要离开。   楚意涵的身子分纹不动,上官琪却也只好跟着她一起停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师妹和我身上都带有丹琼派的联络烟火,一旦发现了林小姐和采花大盗的踪影就用它来联络。”楚意涵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枚小物件,细细看去,正是一枚信号弹,上面的“丹琼”二字隐约可见。   “师姐……”上官琪低低地唤了一声,低着很不情愿地扯了扯楚意涵的衣角,但是很快就放开了。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师姐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改变不了。   上官琪的嘴角有一丝僵硬,只得苦笑了笑,将面容埋入暗夜之中。   “那么我是和楚姑娘你一起去呢?还是和上官姑娘一起呢?”何洛转了转手中的玉箫,半是无奈,半是了然的笑着看向楚意涵,用眼神示意。   “不用了,我师姐还是跟墨姑娘一起好了。”上官琪一口回绝了何洛的提议,就怕自己来不及说出口。   因为,在上官琪看来,世界上的女人,不可能每一个都喜欢上同为女人的师姐,而男人则是必须防备的。   “我自是十分乐意的,还请上官姑娘多多关照了。”何洛只是淡然地勾了勾嘴角,似乎并不在意能否找得到自己的表妹,甚至是她的安危。   一切商定过后,墨潇和楚意涵一组,何洛和上官琪一组,兵分两路朝着树林前进。   然而,随着两人行进的越深,眼前的景物也就越发地暗淡,让人难以辨别出事物的本来面目。   “楚姐姐,你快来看看,这里有一片红色衣角。”墨潇猛然瞥见树桠间一片红色的衣角,蹲着身子,将其拾起,又急忙走到前面的楚意涵面前。   “这个不是林府小姐嫁衣上的布料吗?”楚意涵接过墨潇递过来的布料,五指并拢,指尖仔细地摩挲了一番,继而断言是林楚身上的布料。   晚风拂过树梢,树影森森,乌云闭月。与此同时,笼罩在两人心头的,是一片阴霾。   “吼吼!”树林深处忽然响起了野兽的嘶吼声,哀转久绝,森然可怖。   “发生什么事情了?!”墨潇抬头望向那片林地,不由担忧地呢喃道。   “那不是师妹和何公子他们的方向吗?”楚意涵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手心里实则早已渗出了冷汗。   “楚姐姐莫要担心,我们并没有听到上官姑娘或是何公子的声音,更没有看到作为联络信号的烟花。想必他们定是也听到了这声吼叫,先行避开了。”   墨潇冷静地分析着一切的可能性,然而当她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了楚意涵的踪影。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墨潇叹了口气,径自伸手入怀,将一直揣在怀里的饕餮面具以及一袭黑色长衫取了出来。   楚意涵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小心谨慎地往前一点一点走去。   “吼吼!”野兽的嘶鸣越发地清晰,楚意涵鼻翼轻轻耸动,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借着黯淡的月色,楚意涵很快留意到了树下的斑斑血迹。   “你快点放开她!她是无辜的!”林楚哽咽的声音穿过了丛丛树木,落在了楚意涵的耳中。   她?莫非真的是师妹他们二人?但愿他们现在都还平安无事,我需得尽快赶去救他们出来。   思及此处,楚意涵不由握紧了承影剑,咬牙朝着声源处奔去。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只见林楚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竟然倔强地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一团黑影的前面,她的面庞上布满了泪痕。   采花大盗夏霖则是手举着一柄滴着血水的匕首缓缓地靠近林楚以及她身后的那团黑影。   “采花大盗,你束手就擒吧!”楚意涵见到情势危机,挺身而出,手中的承影剑带起了剑花朵朵,向着夏霖的方向袭来。   夏霖手腕稍转,运功抵住了楚意涵的突如其来的一剑,继而锋芒逆转,袭向楚意涵的腹部。   眼看着楚意涵就要被夏霖开膛破肚,一粒石子破空而来,堪堪弹开了那柄即将刺入腹部的匕首。   楚意涵的身体出于后劲,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她听天由命地闭上了双眼,却不料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紧接着,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楚意涵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没事。”继而想起此刻怀抱着自己的人,不是那消失已久的鬼面公子,又做何人想呢?   只是他为何总是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现身呢?这点令楚意涵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她感到那个怀抱牵引着她的身体朝着一个方向躲去。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白玉般刀削的轮廓,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差一毫地落入了楚意涵的眼底。   那不羁的笑,似是在嘲笑着来敌的不堪,却又十分意外地给她那颗不安的心带来了抚慰。   “鬼面公子,我已经在这林子里等了你好久。下面是不是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嘛,最近实在是忙的不行,尤其是社团招新更是差点要了坐着君的小命。   对此,我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副社长真不是人干事〒_〒   之后更新会恢复正常,大概三天一更吧?目测是这样的→_→   ☆、第 27 章      幽深的树林里发出摄人的嘶吼声,林楚心下一颤,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夏霖气急败坏地地面啐了一口唾沫,催促道,“别停下来,继续往里面走!”   当是时,月光逐魅影,风送林纷纷。   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在林地里前进着。夏霖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物极必反,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不正常。   风动影摇,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扑了出来,夏霖避之不及被那黑色物体扑了个正着。   夏霖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震的地面上尘土飞扬。林楚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捂嘴后退着,脸色早已发白。   脚下一个不稳,林楚被绊倒在地,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见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紧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泛白的指尖。   林楚掩着唇瓣的手下移,按在了上下起伏的胸口,情不自禁地问着自己。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胸口会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里冲出来一样。   那道黑色的身影将夏霖压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更是有一双手扼在他的咽喉处,叫他发不出声来。   “你……你是渊渊吗?”林楚颤着声线,再也不顾自己此刻的狼狈,眼眶盈满泪水,近乎激动地站起身来,蹒跚着步伐走向地上那道黑影。   那道黑影闻言身躯微微一震,然而只是这一瞬也就足够了。   夏霖趁势推开了扼在咽喉要道的手,曲起膝盖向上用力一顶,黑影吃痛,被这股大力撞得跌倒在地上,时局立时反转。   “别再过来了!说!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夏霖趁着黑影还未来得及赶到林楚身前,又见到对方似乎很在意林楚的安危就见机行事,将匕首抵在了林楚的颈间,面对着黑影厉声逼问道,匕首上,寒光点点。   那黑影见自己无处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楚被夏霖挟持着,唯有焦急的低吼了几声“吼吼!”   期间,那道黑影有好几次想要扑上前来袭击夏霖,但是碍于林楚被他挡在身前而不得不放弃。   “我差点忘了,你是野人,可不会说话,更不要说听得懂人话了。我实在是太抬举一个野人的智慧了。”夏霖嘲讽地冷笑道,只是那笑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咳嗽声,想来之前那一击虽不至于致命,却也令他受了点内伤。   “吼吼!”野人虽是听不懂人话,但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夏霖身上的杀气,不禁威胁着吼了几声。   “你真的是渊渊吗?”林楚仿佛全然忘却了自己身处于危险之中,只是满怀期待地凝视着眼前的黑影。   “吼吼!”不知是不是两者之间心有灵犀,野人渊渊竟是听懂了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夏霖紧了紧手里的匕首,推着林楚缓缓朝着野人渊渊靠近。“走,再往前点。”他凑到林楚的耳边低声命令道,语气间隐藏着一丝阴狠。   林楚挣扎着想要阻止夏霖的靠近,却是一场白费。以她的气力,根本不是夏霖的对手。   “渊渊快走!不要管我!”就在那生死一刻,林楚终于唤醒了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时的林家还不是现在恢宏大气的林府,而是山脚下的一处普通农户。   农民林希不愿意从事父业,在这片世代相传的土地上荒废一生,碌碌无为。   所幸他有一个精明的头脑,在从商一事上看出了一点门道,便开始了他的创业道路。   徒留下他的妻子守着年幼的女儿林楚,对着一贫如洗的茅草屋以泪洗面,以岁月为代价,等候着夫君的归来。   据说山上有熊瞎子的出没,农夫们经常一大早就得出门,上山砍柴。免得到了晚上不小心落了单,成为了熊瞎子的腹中食。   年幼的林楚可不清楚熊瞎子的危险,趁着娘亲忙着农事的时候偷偷跑到了山上。   此时已是日暮黄昏,野兽出没的时刻了。   林楚一路磕磕碰碰地爬到了半山腰,忽然听到了一个哀嚎声。   出于好奇心,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然而谁也未曾料到,只这一眼便注定了日后纠缠不清的关联。   女孩赤着娇小的身子,身上沾满了泥水,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脚踝处似是有着血水在往外不断地渗出,而那一声声的低鸣正是她吃痛发出的呼声。   那一抹艳红深深地留在了幼年林楚的心中,她来不及感到害怕,只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靠近受伤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到有陌生人靠近自己,不由警告地怒吼了一声,吓得林楚停下了脚步。   小女孩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楚的一举一动,很快林楚就发现了这一点,她很聪明,见到小女孩在警惕着她,排斥着她的靠近,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她。   于是,她摊开了双手,洁白的手掌出现在小女孩的视野里,她很是好奇地主动凑过来看了林楚的手心几眼,继而又伸出自己的手跟着对比了几下。   然而很快她就放弃了,因为林楚的手心是白白净净的,而她的则是黑乎乎的一片。   似乎是看出了小女孩的落寞神色,林楚轻声安慰道,“你的手也会变成我这样的,不相信的话,我带你去洗下手。”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得先帮你把脚上的伤处理好。”   林楚小小年纪就开始跟着娘亲下地干活,时不时地受点大伤小伤的,穷人家买不起药,只好自己上山采些草药自己煎着喝。   为此,林楚也认识了几种止血的草药。山上杂草丛生,但是这并不妨碍采药的人进行采药任务。   不一会,林楚就采到了止血草,她将草药放入口中用力嚼烂,苦涩的汁水溢满口腔,她也毫不皱眉。   待到嚼的差不多了,便挥手招呼着小女孩过来,让她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再将口中的草药糊糊吐出来,就着流血的伤口轻轻贴上,然后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片布条,三下五除二给小女孩包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下好了,来,我带你去洗手。”林楚毫不在意地牵起小女孩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向山里的小溪边。   清冽的溪水洗净了手上的污浊,露出了内里的白皙。   暮色下的小溪边,两个小女孩相视而笑,谁也没有再防备着谁,只是毫无心机地天真的笑着。   这算是她与她的初次相见,可是难以预料的是虽然她们此后的多次见面都充满着喜悦,然而直到林楚的爹爹林希归来,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林希回来以后,赚了一大笔钱,准备搬到城里,却因为林楚的娘亲缠绵病榻而暂且作罢。   后来,她的娘亲由于常年在地里劳作,积劳成疾,终是抵不住死神的召唤英年早逝了。   林楚为此十分伤心,年幼的她不知该如何与爹爹交谈,只好偷偷上山找到小女孩,诉说自己心里的苦楚。   小女孩不会说话,只能挥舞着手臂,聊表安慰。   那时候的林楚觉得很满足,爹爹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没关系,还有她明白就足够了。   但是很快,她的异常被林希发觉了,林希加快了搬家的进程,两人从此再无交集。   怎料林楚就此变得沉默寡言,林希续弦以后对她的关心也就少了,一心投到了新欢的肚子上,等着孩子的动静。   也不知是不是林希在外从商做的缺德事太多,年过半百,他妻子的肚子里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林希意识到自己年迈了,终是该为自己的家财做做打算。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可是见到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本文的第二个故事的背景,权当过度好了。   坐着君天天忙着做作业啊!谁说大学轻松的,我砍死他!T_T   ☆、第 28 章   林希听说有一位四处游历的道士有一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灵丹妙药,便托人将他请来。   然而这位道士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没有缘分的,你就是出了千金也难买一颗,若是有缘,他就会白白送给你。   林希也不知道到底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但是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一天天憔悴下去,他终是等不及了。   “这也就意味着,我女儿她是道长的有缘人”   “既是有缘人,我又怎会与她为难”道士抬头望了望布满彩霞的苍穹,嘴角隐去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楚被哄骗着服下了那颗暗红色的丹药,大梦一场,将过往之事尽数忘却。   一切都如林希预料般,女儿恢复了生机,往事如烟,林希一心一意地栽培着自己唯一的孩子。   林楚如一般女子在最最灿烂的时光爱上了风华正茂的少年,谈了一段梦幻美妙的爱情。而她爱慕的对象正是松溪派的当代传人,何洛。   然而即使看着眼前的爱人何洛,林楚的心间仍是觉得空荡荡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失去了一样。   直到,直到她被夏霖挟持着来到了这片树林,夜风清寒,她不由拢紧了身上的嫁纱,听着耳边响起的“沙沙”声。   明明应该感到害怕,而林楚的心却莫名地平稳了下来,就好像找到了心灵的归宿,再也无须担心任何事情。   “等等!这是什么声响!”走在前面的夏霖忽然止住了脚步,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什么?”林楚不明所以地跟着放慢了步伐,疑惑地转头看向漆黑的林间。   “嗷呜!”野兽愤怒的嘶吼穿透密林,直达耳畔,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夏霖敛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的漆黑,不发声响。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地朝着二人所在的方位冲来,劲风拂过枝桠,松声如涛。   那道瘦弱的身影从夜色中走了出来,却是一名有着清秀面容的野人,她的身体用兽皮包裹着,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夏霖身旁的林楚。   “你……你是渊渊”林楚颤声问道,那声音低低的,细弱蚊蚋。   “吼吼!”那女子倒似听懂一般回应着她。   夏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林楚,将匕首架在了林楚的脖颈上,厉声威胁着眼前的瘦弱身影。   却不料,林中传来了一声狼嚎,伴随着一道庞大的身影快速地朝着三人扑来。   夏霖见势不对,便将目标放在了身前的林楚身上。   林楚来不及惊讶,却只觉得身体被人扯了一把,直直地挡在了夏霖的身前,竟是堪堪做了夏霖的挡箭牌。   眼看着那到黑影即将迎面扑来,林楚早已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沦为野兽的果腹之物。   身体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点,全身僵直着,林楚的脸色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吓的无比苍白,险些晕厥过去。   当黑影带起的劲风划过林楚的面颊时,她的心跳不由滞了一滞。   继而她看到了一个十分狰狞的怪物,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周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却见那怪物五爪挥舞着径直向林楚扑来。   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隔,夏霖早已躲的远远的,而林楚早已忘记了躲避,眼看着就要被怪物撕成碎片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早已闪躲到一旁的瘦弱身影飞扑上前,将林楚的身体护在怀里,收紧双臂抱紧了她颤抖的身体,带着她在落叶林地上滚了数丈之远,这才堪堪避过了怪物的袭击。   是她!是渊渊救了自己!林楚偷偷抬头看着抱紧自己的瘦弱女子,心下一片酸涩滋味。   “嗷呜!”那怪物似是在气愤着到嘴的食物溜走了,它有着狼的头,人一样的身体,此刻正挥舞着毛发细密的黝黑爪子,一顿不顿地继续袭向倒在地上的林楚。   被唤作渊渊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而起,头也不回地面对着那个庞大的怪物冲去,给予回击。   夏霖远远地站着,并不想出手相助,他冷冽的嘴角似笑非笑,靠着一颗苍天大树,抱臂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怪物大声嘶吼着,挥舞着爪子袭向那道瘦弱的身影,而那道瘦弱身影的主人也毫不示弱地“吼吼”叫唤着,一边还不忘躲避怪物的迎面而来的攻击。   渊渊矮一矮身子,一手握拳,用力地袭向庞大怪物的腹部,继而手掌上翻成爪势直戳怪物的双眼。   怪物被之前的重击打的不由低下身子,不料眼睛被外物戳中,鲜血布满了视线,顺着渊渊的指尖轻轻滑落,滴在了泥土上。   “嗷呜!嗷呜呜!”怪物吃痛怪叫着,慌乱之中朝着身前的渊渊一掌劈下。   渊渊避之不及正中背部,低声哀嚎着,捂住了自己不住往外溢血的嘴角,趁乱逃出了怪物的攻击范围。   那怪物经此一败,发了疯似的吼叫着,耸动着鼻翼,却好巧不巧地朝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夏霖扑去。   夏霖眼见着怪物就要伤到自己,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与之对视了。他一个转身,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开始离开地面,并且飞出了一段距离。   怪物早已疯狂,分不清身前之人是不是之前攻击自己的敌人,只知道凶狠地袭击着夏霖。   怪物紧紧地追在夏霖身后,愤怒地将挡住自己前行的枝桠全部扯坏,嘶吼着扑去。   林楚见那怪物跟在夏霖身后,跑的远远的,这才得以上前查看渊渊的伤势。   随着彼此之间距离的减少,林楚看着躺在地上低声哀嚎的人影,右手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仅仅是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她的心就已经开始钝钝地生疼。   察觉到自己心底突然升起的异样感,她脚下只是一顿,却又毫不犹豫地继续朝着地上的那人小跑而去。   “渊渊,你……你为何要救我”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喷涌而出,林楚似是在这一瞬间想通了些什么。   “呜呜……”那人影却一直不予回应,只是低声呜咽着。   “渊渊……你没事吧?”渊渊,你千万不要有事!更不要再将我一人丢弃在这冷漠的世上了!   林楚紧张地蹲下/下身体,低声问道,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把。   手掌接触到一片湿润,林楚顿时住了手,接着微弱的光芒,她看到了斑驳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鼻间,林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想要扶起那个倒地不起的人,却发现对方倒在血泊中根本就无法动弹。   “渊渊,你……”林楚将那人的身体翻正,这才得以看清渊渊此刻的虚弱。   月光下清秀苍白的面容,惨白的唇瓣艰难地上下阖动着,在林楚触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她身上披着兽皮,将身体遮裹住,嘴角溢出了大滩血水。   “渊渊,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忘了我来晚了……”林楚直起身体,想要方便自己将她揽入怀中。   “渊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林楚慌张地用袖子拭去渊渊嘴角的血迹,可是那血水却源源不断地往外溢出。   “我还真是费了不少时间和力气杀死那个怪物回到这里啊,所幸你们都还乖乖地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夏霖阴测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见他黑着脸,手里握着一把滴着血水的匕首。   “那么该我们算算总账了吧?”夏霖将匕首上的血迹用一截衣袖擦净,继而冷笑着看向地上的林楚二人。   “你快点放了她,渊渊是无辜的!”林楚挺身而出,挡在了渊渊的身前。   渊渊见状愤怒地低吼了两声,却也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一直追寻着声音而来的楚意涵跳了出来,剑尖直指着夏霖的胸口。夏霖轻松避过,一把挑开了楚意涵手中的承影剑,墨潇及时出现,救下了楚意涵,却听得夏霖冷笑道。   “鬼面公子,我已经在这林子里等了你好久。下面是不是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恩怨呢?”   “不若先放了她们三人,你我再做个了断。”   墨潇放下了怀里的楚意涵,上前一步,挡在了楚意涵的身前,冷峻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夏霖,摄人的光芒令人心寒。   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楚意涵凝视着高大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心底却情难自已地滑过了一丝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楚意涵在临时的瞬间,脑海里竟然会闪现出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就是眼前的鬼面公子,然而另一道人影却令她心下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勤更新君故去否?   坐着君挥着小手绢,大家好,我是逗比坐着君!   欲知后文,请大家多多催更。不然我会很没动力的。   另附,坐着君要有本本了。目测主坑是这个,我尽力在五十章以内完结此文。   ☆、第 29 章   那人背着光影站在树下,一袭青衣,衣袂翩飞。身姿窈窕的人儿缓缓转过身,露出了她神秘的面容。   她竟然就是相识不到几日的墨潇,那个肆意潇洒的女子。楚意涵心头一颤,立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男子。   “刚刚看到的不过是错觉罢了,我怎会产生此等荒唐的念头?”楚意涵在心底暗念道。   “鬼面公子说到做到,我又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夏霖退了几步,转过身来直面着墨潇,嘴角勾着一抹邪恶的笑,端起手里握着的匕首对着墨潇晃了几晃。   眼见着夏霖已经走远,林楚这才急急忙忙地将伤势严重的渊渊揽入怀里,丝毫不在意对方的鲜血沾染了自己火红的嫁衣。   时值夜半,惨淡的月色反射在墨潇的眼前,他不适地伸手遮住了眼睛。   然而只此一瞬,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朝墨潇扑了过去。   夏霖一手执着匕首,一手握拳准备给予墨潇一记重击。   “小心!”楚意涵眼见夏霖的匕首朝着墨潇的胸口袭来,不由惊呼出声。   即使是听到了这一声警示,墨潇却是分纹不动。他只是伸出了那只原本遮在眼前的手,一把握住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划开了墨潇的手掌,鲜血往外溢出,沿着刀锋缓缓流下。   夜风袭袭,拂过林间的草木发出细碎的声响。然而此刻的楚意涵完全无暇去顾及自己的冷热,只因为夏霖那隐在背后的拳头已然袭向了墨潇的身体。   墨潇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却仍是一动不动地任由那重重的一拳击打在自己的肋下。   旧伤尚未愈合,却又再次遭受了重击,墨潇痛的皱起了眉头,闷哼了一声,手掌也跟着松开了匕首。   “啧啧,今夜我这把匕首也算是赢得了无上荣誉,竟然得以饮到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面公子之血。”   夏霖夺回了沾满鲜血的匕首,笑的格外得意,还不忘低头舔了舔匕首带血的一端。   楚意涵心生焦急,上前几步,手持承影剑,赫然立在了墨潇的身侧,问了一句。   “你的手怎么样了?”   “楚姑娘莫要担忧,我不过是又在手上添了一道伤疤而已。倒是你与她们二人无碍就好。”墨潇微微偏过头摊开了流血不止的手掌,在楚意涵眼前晃了一晃。   “我自是无碍,倒是你……”楚意涵目光一触到墨潇掌心上那道已然结疤的伤痕,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那道伤疤,是她出于误会而刺伤了他,没想到时至今日,那道疤痕仍是没有消去,由此想来,他肋下的那处伤口怕是也没有好尽。   视线随着楚意涵自己的心念而动,随即自动落在了墨潇黑色外衫上一处湿润的布料,她这才留意到那处暗红竟也是被墨潇的血水染湿了的。   若不是自己的莽撞行事,鬼面公子此次定是不会再度受伤的。楚意涵固执地将墨潇受到的伤害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她攥紧了手里的长剑,暗自咬牙,准备为自己的冲动负起责任。   “丹琼派的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地退到一边去。这可是我与鬼面公子的恩怨,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夏霖看出了楚意涵的意图,只是挑了挑眉毛冷笑道。   “夏兄说的不错,此次只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完全无须外人插手。也希望夏兄能够说到做到,不要殃及池鱼。”墨潇跟着勾唇一笑,继而对身旁的楚意涵轻声说了一句。   “你等我们走远以后,赶快带着林家小姐和她身边的那位姑娘远离这里,朝着南面走,在二十里处可以见到你的同伴。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那么……你自己小心!”楚意涵知道自己此刻完全帮不上墨潇任何事情,留在这里也只会成为他的负累。可是不知为何在听到对方那句“无须外人插手”,心里就涌起了一丝落寞与不甘。   楚意涵深深地看了墨潇一眼,清冷的月光投射在墨潇的银白色面具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她渐渐看不清晰了。   墨潇只是递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就径自朝着对面的夏霖大喊了一声,“夏兄,你我不妨到一处空地再行切磋。顺便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你看可好?”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放过这些不相干的人,自然不在乎你这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请求了。”夏霖踌躇满志地笑着,一马当先,朝着山顶的方向使起了轻功。   墨潇见夏霖已经离了一段距离,扭头对地上的二人说了一句,“两位还请跟着这位楚姑娘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墨潇便抖起宽大的衣袍,一个纵身没入了丛林。   楚意涵凝视着墨潇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见他的丝毫踪迹,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直到刚刚,她才终于明白了鬼面公子为何不躲不避地接下了夏霖的攻击。   只是因为在那个时刻,站在他身后的人,正是她自己。   一种莫名的滋味缠绕在心间,楚意涵念及鬼面公子临别前留下的话语,连忙摇摇脑袋,将这一丝尚未理清的头绪驱出脑外。   “林小姐,你和你的这位朋友还是赶快与我一同离开这里吧?”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渊渊。”林楚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奄奄一息的渊渊,继而扭头坚决地拒绝了楚意涵的提议。   “可是,就像鬼面公子说的那样,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我只有离开了这里方有存活下去的机会,至于你的这位朋友也可以更好的得到救治。”   楚意涵望着地上相依相偎的两名女子,心底不由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两名女子之间的关系,定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林小姐,你的父亲一定会十分担心你的安危的,还是先随我回林府去吧,你的朋友一定不会有事的。”楚意涵弯下腰,伸出手准备拉起地上的林楚。   林楚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揽紧了怀里陷入昏迷的虚弱人儿。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印上对方额头,一下又一下,温柔地亲吻着。   轻柔的声线缓缓飘荡,却听得林楚在渊渊耳边轻声说着,“渊渊乖,不疼了,再也不会疼了……”说到最后林楚的声音竟然已经哽咽了。   “呜呜……”渊渊蜷缩在林楚的怀里,额头上满是冷汗,低声呜咽着,似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楚意涵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信息,但是又无法得到确认。   隐隐的,那个窈窕的身姿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渊渊,你不要睡,楚楚来看你了。你不是说好了要带我去山顶看日出的吗?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林楚艰难地扶起了渊渊沉重的身体,但是由于自身气力的有限,渊渊的身体开始下滑,幸而被楚意涵扶住,这才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局面。   “谢谢你,楚姑娘。我们不想连累你,你还是先行回去吧。至于我爹爹那里……”说到这里,林楚顿了顿,接着道,“他已经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无意再与他计较了,只拜托姑娘你替我带句话给他老人家,这一世我欠他的,只好留待来生相报。”   “林小姐,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这位姑娘与你是什么关系?”楚意涵留意到林楚望着渊渊时,眼底流露出的丝丝爱意,终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一章,想必大家应该清楚我安排这么一对同性恋人的用意了吧?   咳咳,至于这一对的结局走向如何,还是交给大家了,想看她们在一起,或是杯具结尾的都请投票,我会视情况而定的。   发现上次那么一说,来催更的人明显多了许多,果然大家潜水太久,需要多出来透透气→_→   另外坐着君要进行英语四级考试,有时候更新缓慢,还请大家见谅。   ☆、第 30 章   话音刚落,楚意涵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十分唐突的问题,面颊不禁有些发热。   “林小姐,我并没有不满或是冒犯你们的意思……我……我只是……”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两个女子之间的爱恋之情是怎样产生的而已。   “渊渊是我的爱人。”林楚的声音平淡中透着坚定,望向楚意涵的视线没有一丝闪躲,是那般的诚恳和坚定。   然而,此时此刻,楚意涵在林楚如此坦诚的视线注视下,心底竟然有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种慌乱,来的毫无预兆,怪就怪在楚意涵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样的眼神的注视下感到莫名的心虚。   “楚姑娘,可以请你帮我和渊渊一起走到山顶上吗?”林楚诚恳地凝视着楚意涵的眼眸,一双纤纤素手纤弱却仍旧牢牢地扶住身旁呼吸快要停滞的人。   楚意涵没有回答,而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来到了渊渊的另一边,伸手扶住了那具摇摇欲坠的身体。   “楚姑娘,谢谢你……”林楚微微颔首,眼角凝滞着泪水,颤声说道。清冷的月光投射在林楚晶莹的泪珠上,带出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出来,更称的她扶风弱柳,惹人怜爱。   当楚意涵将手扶上渊渊手臂的一瞬间,渊渊突如其来地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但终究是因为身体虚弱,无力地瘫软在林楚怀中。   “渊渊,你不要担心,楚姑娘不会对我们不利的。”林楚一手托着渊渊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拍扶着她的背部,柔声安慰道。   她的声音犹如江南细雨,温婉缠绵,奇异地令渊渊原本激荡的情绪平稳下来。   “楚姑娘不要在意,渊渊她,不习惯有外人触碰她。再者,她并不知道你是好心相助,这才使你受了惊吓。对此,我感到很是愧疚。”   “不用计较这些了,我们还是赶快上山吧,这天不久就要全亮了。”楚意涵压下心头的紧张,勉力说道。   清晨露重,楚意涵一行三人只穿着单薄的外衫在树林中穿梭,偶尔会有清脆的鸟鸣使人恍然忆起黑夜将逝,白昼降临一事。   然而远处传来的打斗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楚意涵是最先察觉到动静的人,只见她拉住了林楚的手腕,带着她和渊渊一同躲到了一片阴影之下。   “鬼面公子,今日总算叫我找到了你的踪迹。有我何洛在,你就别想轻易脱身了。”却见一片白色的衣角在光影中掠过,倏又隐而不见。   “何公子若是想要与我切磋,大可前来寻我。只是此时我却无暇与你切磋一二,且先让我将他处理了,再与你一了恩怨。”墨潇一手架过何洛的玉箫,一手摇摇指着不远处,受着重伤,苟延残喘的夏霖。   “哼!你当我和何洛会被你这个杀人凶手的三言两语糊弄的团团转吗?”上官琪二话不说,立时拔剑朝着墨潇站立的方位刺出。   夏霖一手捂着伤口,费力地喘息着,还不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像是在说,“你鬼面公子也会有今日,会被你万般保护着的好友反戈一击。”   “你们速速让开,不要再多加阻拦了。不然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墨潇手下攻势一转凌厉,挟着劲风径直袭向了何洛的胸口。   何洛避之不及,被正中胸口,硬生生后退了三步。一旁的上官琪见状,连忙上前顶替了何洛的空缺。   墨潇心知自己若是不慎伤到了楚意涵最最疼爱的小师妹,对方定是会对自己深恶痛绝。便收敛了攻势,变了招,开始与上官琪对招。   “上官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前来淌这趟浑水?”在缠斗中,墨潇甚至待好言相劝,却不料上官琪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忽然故意留下了破绽。   墨潇是进攻也不对防守也不对,因为一旦他进攻了,那么受伤的可能是两个人,但是一旦防守,那么上官琪必定重伤在地。   如此明显的目的,旁人一看便知。墨潇只是心中划过一丝诧异,片刻便了然于心。   他招式一转,既不后退,也不防守,直直一掌朝着上官琪劈了过去。   上官琪见到对方如此轻易地上了当,不由心中一喜,虽是有些困惑对方为何如此轻易便上了自己的当,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抵挡着墨潇的攻势。   一个快速的转身,上官琪迅速地往左边一闪,将手中长剑向后一递。何洛眼疾手快,一把接过惊鸿剑向上一递。   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墨潇不愿让上官琪受此重伤,便将她一掌拍飞,而自己的肩膀上则赫然插着一把长剑。   “不要!”一直在旁边看完了整个过程的楚意涵不由惊叫出声,但终是被身旁的林楚捂住了嘴唇,出不了声。   “咳咳……何洛这次算你干的漂亮!”上官琪捂着嘴唇一阵咳嗽,继而从一堆破败的枝干上爬起,朝何洛点头称赞。   “为何拦着我?”楚意涵推开了捂着自己嘴唇的手,气愤地看向身旁的女子。   林楚只是摇摇头,示意楚意涵不要说话,继续往下看。   楚意涵咬了咬唇,握在剑柄上的指尖收缩着渐渐泛白。   明明该恨那个人的,可是为什么每当自己见到他受伤就开始忍不住心疼?这不应该啊,楚意涵!他可是你的仇人呢!   “鬼面公子,你今日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只有这样才得以让那些死去的魂魄安息。”何洛义正言辞地说道,将剑身缓缓抽离墨潇的身体。   在剑离身的一刹那,墨潇终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躯也跟着轻轻颤了颤,他咧了咧嘴角,冷笑道,“即使我今日身负重伤,我也有逃出去的能力!”   “这怎么可能!你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怎么还能逃过这一剑……”原来何洛又再度乘机刺了墨潇一剑,但是却被墨潇巧妙躲过了。   “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墨潇故作豪爽地大笑道。   “哦?是吗?鬼面公子,有时候做人,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就在墨潇强撑着身体,打算借此吓退上官琪和何洛时,一个匍匐已久的身影扑了出来,直直地袭向墨潇的脸,目标正是他脸上的饕餮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书断断续续,更新缓慢,但仍是有人在看,在评论,我在此谢谢你们的体谅。   ☆、第 31 章   说时迟那时快,被暮色笼罩的树林里,蓦地划过一道银光,径自朝着夏霖所在的位置飞去。夏霖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墨潇面上的狰狞面具便不得不转了攻势,侧着身子才堪堪避过了那道银光。   那道银光失了目标便“噌”的一声直直插入了地里!细细看来,却是女子之物,一根尾端缀着流苏的发簪。   得见夏霖失了手,楚意涵这才在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她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林楚,林楚也是淡淡地笑着,“不用谢我,头上这些簪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扔掉些许也是好的。”林楚不再出声只是专注地照看着重伤在身的渊渊,楚意涵的目光越过林楚落在了渊渊身上,却见她正安静地窝在林楚的怀里,乖巧的像个孩子。   女女相恋,虽说荒诞,但是眼前这两名女子间的情谊委实是做不得假的。第二次,楚意涵的心在她自己尚未察觉的情况下产生了动摇。她还未及深思心里那一抹异样情绪是从何而来,却又听到某人冷嘲热讽的话语。   “啧啧,还真是郎情妾意啊,眼见着情郎有难,就忍不住出手相助了呢?”夏霖心中大呼可惜,面上却是端着一副阴阳怪气的调子,冷冷地讽刺着躲在树后的楚意涵。不错,刚刚那一道使得局势扭转的银光正是出自楚意涵之手。   这话甫一出口,说者有心,闻者亦有意。墨潇倒是一副心不在焉地瞄着地面,趁夏霖不注意,一个矮身长袖一挥,一抹银色消失的无声无息。倒是这厢楚意涵被夏霖连讽带刺的话语羞得敢怒而不敢言,直把她一张俏脸憋得白里透着点红,脸庞不住发烫,就连气息也有了一丝紊乱。“楚姑娘,你莫不是......”似乎是看出了楚意涵平静外表下的羞赧,林楚只是悄声说了一句,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月光下长身玉立的玄衣男子,续道:“既是如此,还请姑娘你先行看清自己的心......”楚意涵,你的心里住着的可不止一个人呢,怕只怕你自己还没有发觉。   但是楚意涵很快又在心里说服自己,她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自己误伤鬼面公子一次,今次就算是与他两清了。   其实在夏霖袭向鬼面公子的一瞬间楚意涵心里也是十分好奇面公子的模样的,但是她知道鬼面公子不以真面目示人必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的。既然自己无法与他并肩作战,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为他守护好他的秘密。   “大胆淫贼!休得胡言乱语!我师姐自是冰清玉洁,哪里由得你来出言中伤于她!”上官琪自然是容不得别人如此有损自己师姐的名誉的,她弃了何洛的阻拦,手握长剑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夏霖,一双美目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当事人都没有出来解释,你个旁观者打个什么名号挺身而出?”夏霖煞有介事地轻哼道,丝毫不把上官琪的威胁放在眼里。确实,一个小小的上官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倒是除掉不远处的鬼面公子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当上官琪的长剑迎面刺来时,夏霖是下了杀心的,没有半点逗弄的含义,一出手就是杀招。上官琪本就是义愤填膺,气到混了头脑才魔怔看般全然不顾自身安全地冲杀过去的,直到感受到对面那人外散的骇人杀气后,她这才全然警醒,侧身打算避过那致命的一记。   可是?夏霖会如她所愿吗?答案显然不可能。夏霖看出了上官琪内心的慌张,知晓她必然会退让开来,早就计算好她后退的道路,只等她自以为安全了以后,像毒蛇般发起闪电攻击,以求一招致命。   鬼面公子,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性命重要?对敌人的心软就是你最大的致命伤!想着想着,夏霖的嘴角不经意间带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手上的攻势分毫不曾减弱。   楚意涵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早已惊得陷入了怔然,忘记了动作,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慢着!夏兄,你好像忘记了谁才是你真正的对手!”剑光交接中,墨潇一掌劈出,硬生生改了夏霖出招的轨迹。夏霖这一记猛龙刺是下了杀手的,即使被墨潇偏了轨迹,那劲道仍是一如既往。   “怎么,你的气缓过来了?”夏霖不疾不徐地看了墨潇一眼悠悠道,墨潇却因为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心底一震,明面上仍是故作镇定,不敢有片刻分神。墨潇心里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撑不了多久的,现在又被夏霖一语中的,他怕是要护不得他们的周全了。为今之计,只好将夏霖引得远远的,才能够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逃离这里。   我还有好多的话未曾说与你听呢.......只是你我注定今生无缘了,只盼你来世莫要再拒绝我了.......   墨潇深深地看了楚意涵一眼,不忘向一旁清醒的林楚递了一记眼神,继而将全副心神投在了与夏霖两个人的战场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当清晨的第一道日光透过寒风刺骨的夜晚,对峙着的两人身形同时一动,彼此的衣袂随风飘扬发出的猎猎声响,整片树林寂静的只剩下风声与人的呼吸声。高手间的生死之战就在眼前,一触即发!   一时间,墨潇和夏霖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难以辨清。劲风夹杂着地上的泥土,袭向对面的劲敌,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众人。林楚趁机推了楚意涵一把,将发怔的她唤醒。   “楚姑娘,此时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林楚善意地提醒道。“那你和渊渊怎么办?”楚意涵心里更加记挂着的是鬼面公子的安危,但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她终究还是避开了这个问题,间接地询问起一旁的林楚。   “谢谢楚姑娘好意了,我此生定是追随着渊渊,她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此刻她再也难以移动半分,府里还有人等我娶我走,这天大地大早已没有我与她的容身之地,倒是一死方可求得永远的宁静。   “师姐,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淫贼走远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上官琪自从死里逃生以后,对鬼面公子的厌恶之情倒是少了几分,她也是看出来了,今次一站,不是鬼面公子陨,便是夏霖败亡。   俗话说得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他们这二人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假他人之手,轻而易举地除去了一个强大的情敌,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琪这样想着,也就开始在心底为鬼面公子默哀了一把。却又听得身边的何洛殷勤地安慰楚意涵道,“上官姑娘说的不错,楚姑娘你还是随我们赶快下山吧。若是那魔头之一得以幸存下来,必定会赶来杀了我们灭口的。”他竟是全然忘记了自己心心念念着的表妹!   表面一副痴情种子,衣冠楚楚的模样,背地里却是个好色胚子!上官琪不免在心底高看了鬼面公子一眼,至少那个鬼面公子还懂得为爱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哪里像眼前这个家伙,借花献佛,自诩深情!   “不知道哪个家伙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最爱的人是自己表妹来着的?怎么一转眼到了危急关头竟然是看都不看他表妹一眼?”上官琪狠狠地挖苦何洛道,一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何洛,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应接不暇的表情。   “在杭州谁人不知,我表妹今日嫁给了我的表妹夫,上官姑娘说话可要考虑清楚,不要一个出言不慎,平白毁了别人夫妻间的感情。”感情这位主还没有看出来自家表妹和野人之间的那点情事,还说的头头是道。   何洛和上官琪之间的挖苦和回击自然一字不差地入了楚意涵和林楚的耳中,眼看这二人有大吵一架的趋势,楚意涵二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却听得不远处传来男子得意的一声大笑,“哎哟!看不出来呀!你这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面公子竟是个白皮小生,啧啧,这副俊俏的模样倒是令我这个历来不近男色的采花大盗也忍不住学学那龙阳之好者了!”   夏霖!众人的心底只闪现出这样一个名字,紧接着,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念头,鬼面公子怕是要不行了!   “师姐!你不能过去!”上官琪看见楚意涵攥紧了手中剑,准备朝声源处冲去,急忙抢先一步,截了她的去路。   “师妹!他是因为我们才陷入如此境地的,如今他有难,我们又岂可置之不理!这样做有违侠义之道,他日传将出去,必定会使我们丹琼派令人唾弃的!”楚意涵也是被逼急了,这才搬出了一番大道理,企图说服师妹放自己过去。   “师姐!在门派时,你从来不曾凶过我,现在却屡次为了一个杀人凶手凶我!”上官琪的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楚意涵的心头油然升起一丝焦躁无力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久不更新,甚是过意不去。这短短的两个月里,我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我的心总是难以平静下来。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我的懒病又犯了,所幸我群里的那些好基友们天天鞭策我,让我“改邪归正”,重操旧业。。。呵呵。。。   我会说!自从渣基三以后,我整个一逗比了吗!而且还总被喊成鱼唇的某某【门派职业名】,更有甚者说我是呆萌!我哪里呆萌了!我不就是说话逗比了一点吗!QAQ   ☆、第 32 章   当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冉冉升起,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渊渊,渊渊!你醒醒,我们一起看日出!”林楚激动之余仍不忘怀里那人受着重伤,只是轻轻地推搡着她,将虚弱的人儿唤醒。   “楚.......楚楚.......”渊渊挣扎着,生硬的吐出这两个字,却好似费尽了全身的气力。她苍白的面颊上带着清浅的笑,伸出手来想要触上眼前的白皙面庞,入手微凉,还有些湿濡。   “渊渊,我在。”没有太多的言语,林楚旁若无人地将手覆在了渊渊的手上,扶着她的手掌细细地贴合着自己的面颊,眸中柔情似水。   “表妹.......你们,你们竟然!”何洛终于看出了林楚和渊渊两人之间的不妥之处,惊讶地指着那相拥在一起的两名女子,似乎很是难以置信。   上官琪倒是对当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是倔强地凝视着身前的楚意涵,不肯放她走。   “.......”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自己一切的解释在上官琪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楚意涵只得无奈地抿起了双唇,固执地越过上官琪走了过去。   “师姐!.......”上官琪愤懑不已地看着楚意涵的背影越走越远,只得黯然作罢,却又恰巧听到何洛说了一句“你们都是女子,女子岂可相恋!这简直是有违伦理道德!败坏门风!”   女子之间怎么就不可以相爱相守了!上官琪听得一头的火,何洛这话不是明摆着含沙射影吗?虽然当事人并不知晓这其中玄机,但是他还是领教到了上官琪不小的火气。   只见上官琪一把挡去何洛急切抓住林楚手腕的手,冷哼着留下一句,“何公子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些!”何洛被她这一阻,弄的满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地又惹了这位姑奶奶生气?   还不待何洛弄清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上官琪,却又听得林楚柔弱中透着坚定的话语,“表哥,念在你我相恋一场的情面上,请你原谅我一直以来的隐瞒。时至今日,我才记起,我爱的人,一直只有渊渊一个,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却又说鬼面公子那头,墨潇被夏霖夺了面具,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不比从前,他在赌,赌自己可以用男子的身份与夏霖对峙多久!可是骨骼间传出的蚀骨痛楚令他揪紧了眉头,额间冷汗连连。   墨潇咬紧唇瓣,痛入骨髓时,更是一个用劲咬破了自己的唇瓣,殷红的血渍沿着他的唇形缓缓流下,挂在他的嘴角,显得那般妖艳。面具就掉落在墨潇身体的不远处,但是他现在却只能干望着,求而不得!   “那么现在就让我来尝一尝美人儿的滋味吧~”夏霖有些急切地弯下腰,低头凑近墨潇的面颊。浑浊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墨潇厌恶地避开他的轻薄,却被夏霖一把按住了身体,固定住了墨潇的脖颈。   “淫贼!敢尔!”楚意涵刚一走近地上的两人就见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姿势,面上挂着一丝薄怒,手执长剑,跐溜一下直直地朝着夏霖刺去。夏霖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掌,二指并用,直接夹住了她的长剑,令楚意涵动弹不得。   “糟了!今次不仅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还平白连累了她!”墨潇在心底暗叫不好,手掌在衣袂交织处摸索着些什么。是了,他终于在这紧急关头想起了藏在袖间的一枚发簪。   顾不得自己的面容会被楚意涵看到,墨潇一把捶在了地上,手握成拳,做出挣扎状。果然得见夏霖眸中闪过一丝慌张,弃了指尖的长剑,又急忙压住了墨潇的手,不让他有机会挣脱自己的束缚。   夏霖想的十分周到,在弃了长剑的同时还不忘隔空点了楚意涵的穴道。令她只可远远观望,不得靠近亦不得离去。   “小妞儿这么急着送上门来啊?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待我享用过了这闻名天下的鬼面公子,自然有你的好处。”轻佻的话语,无异于一把利剑悬在墨潇和楚意涵心上。   许是夏霖太过自以为是了,竟然没有留意到墨潇的小动作,只听得夏霖发出一声惨叫,腾地跳起身来,捂住自己的腹部,一脸震惊地看着墨潇,嘴里叫着,“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被我.......被我制住了手脚!”   墨潇也乘机站起身,解了楚意涵的穴道。   “鬼面公子,虽然如今你我不可能再次共度春宵了,但是你也不要太早得意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夏霖爆出一阵怒吼,发狂般冲向了墨潇和楚意涵所站的方向,再往前就是陡峭的悬崖。   “你的敌人一直只有我一个!”墨潇一把推开身旁的楚意涵,却在温香软玉即将远离自己身畔时,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我的死一起被埋葬在悬崖下吧!兰陵王的秘密永远也不能被世人知晓!   墨潇一拳击在了夏霖的心口上,夏霖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带着墨潇的身体一起向前冲去。   “不!”   楚意涵只来得及看清墨潇的一抹衣角消失在悬崖边上,她跪倒在崖边,泪水模糊了视野。余光瞥见脚边的一张狰狞面具,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是楚意涵早已无暇去顾及,她只知道这是鬼面公子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   而她也仅仅地捡起了那张面具,紧紧地捏在手里。   为什么会这样!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为什么!”她撕心裂肺地对着悬崖下方喊着,气血忽然一阵上涌,她蓦地吐出一口血,头脑开始发怔。   “师姐!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官琪焦急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楚意涵却只能木讷地转头去看她,不发一言。   “他死了.......”楚意涵仿若木然地回了一句,目光呆滞,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自己手中的狰狞面具。   他死了.......却又是.......谁死了呢?   “谁死了?这.......这不是鬼面公子的面具吗?!”上官琪喃喃问了一声,继而被楚意涵手中的面具吸引了注意力。她半是吃惊,半是好奇地叹道。   “上官姑娘,楚姑娘,我们还是快快下山吧!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何洛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寂,不一会就看到何洛背着渊渊,他的身后跟着很是狼狈憔悴的林楚,正急匆匆地往这里赶来。   “师姐!现在不是触景伤情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上官琪被何洛这一提醒终于想起了此时的危急,忙一把拉住楚意涵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反方向跑去。   荆棘刺得人生疼,楚意涵终究是清醒了过来。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具,继而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琪,问道,“师妹,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这是去哪里?”   “师姐,现在时间紧急,等我们离开这里,我再向你一一解释清楚。”上官琪皱了皱眉,她看了眼身旁的师姐,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但是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她做深入思考。   楚意涵看出事情的紧急性,忙收了面具,加快脚步紧紧跟在上官琪身旁。几人身后响起了杂乱的人声,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很显然是有人追上来了。   “小姐!小姐!您快随属下们回去吧!老爷和姑爷还在府里等着您呢!”管家苍老却不失有力渐渐传了过来,令在场的另外几人心底一惊。   看不出来,这位林府管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眼看着众多林府家丁越来越靠近,何洛干脆止了脚步,他本来就无意趟这趟浑水,现在终于可以无事一身轻了,这对他而言还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呢。   “表哥辛苦你背着渊渊跑了这么久,也谢谢两位女侠相助。我和渊渊在此谢过各位了!”林楚扶着虚弱的渊渊,感激地朝众人服了一服,转身镇定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管家。   “孙伯伯,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是他们救了我,才让我免了被采花大盗的欺凌。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与他们为难。”   深知自己小姐感恩图报的品性,孙管家自然是朝手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一条道,好让小姐的这些恩人们安全下山。   “林小姐.......”楚意涵看得出林楚眉眼间隐藏的倔强,甚至是决绝,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句。   “师姐,我们走吧。”上官琪才懒得去关心除了自己师姐以外的人,得知自己一行人可以安全下山,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走了。   “表妹,我走了......”何洛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幸道了声别,跟在上官琪身后。   “你.......你们保重!”千言万语,终是抵不过一声保重。   楚意涵在心底叹了口气,指尖隔着布料触及那张狰狞的面具,心里竟是一疼。   林楚拥着渊渊摇摇欲坠的身体,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渐行渐远的一行人身上,继而又流连在渊渊惨白的面容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咳咳......”渊渊倚靠在林楚怀里,朦胧中看到林楚和自己被一群人围着,怕他们会对林楚不利,强撑着身体想要怒吼一声,将林楚护在身后,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竟是又咳出了血来。   “小姐,还请您早点随属下们回府。”孙管家一鞠到底,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楚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用鲜艳的嫁衣衣摆轻柔地为渊渊拭去唇角的血渍,似笑非笑地看着渊渊倒在自己的怀里的模样,幽幽地说了一句。   “从今往后,我便只有你了,渊渊,你也只有我了呢.......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妄图将属于森林的你束缚在自己身边,让你的眼里永远只容得下我一人。”她一边说着,手掌也跟着缓缓下移,却无人注意。   渊渊看懂了林楚眼底的柔情,也跟着发出一声悲鸣。   “不过,我们再也不用在意那些世人的目光了。爹爹也再也阻止不了我们相爱了......”林楚淡然地笑了,这一世,她只有和渊渊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笑得如此开心。   “小姐!”孙管家再去看时,那抱在一起的两人早已相继断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宗旨拆一对死一对!QAQ绝逼不会告诉你萌我自己差点哭了呢!   鱼唇的咩咩神马的,我才不素呢!!!   jj抽风了,电脑上看不见更新。。。   ☆、第 33 章   “唉!来人……将小姐的尸体……送回府吧!”孙管家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又朝身后的下人招了招手,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向那对相拥而死的恋人。   “且慢,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为何还要拆散她们呢?”   就在家丁们用力分开相拥的两人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施施然降临。他手持一柄拂尘,鹤发童颜,半点没有苍老的痕迹。   孙管家闻言,看了看那对至死也不分开的恋人,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呼出,一直捏着衣角的指尖也渐渐松开。   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孙管家敛下眉头,朝那名老者恭身一拜,满含深意地说了一句,“一切就拜托您了。”   “孙管家……我们就这样弃小姐的尸身于不顾了吗?老爷若是知道了,怕是会……”   “小姐已经死了,是坠崖而死,明白了吗?”孙管家严肃地说道,底下的人再无异意,纷纷跟在孙管家身后怏怏地离去了。   谁也不曾留意到老者从怀里掏出两枚淡红色药丸,喂给了两人。   “命里有时终需得,命里无时莫强求。”老者这般说着,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悬崖下的浓雾,又一个转身一手一个将原本紧紧相拥的两人一一提起,纵身飞离了这个伤心地。   翌日,林府的红灯笼和大喜字一早就换成了白灯笼和香烛纸钱。大婚的喜悦氛围散的一干二净,整个林府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灵堂前摆着一副空棺材,里面放着一些女子穿着的衣物,简而言之,是个衣冠冢。   不出一日,林府小姐林楚没了一事,便传遍了整个杭州城,大街小巷无不传着类似的话题。   “哎!你说这好好的,林小姐怎么就没了呢?”   “不消说,一定是她那缺德爹爹做了太多阴损事结果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我眼瞅着这位林小姐是个慈眉善目之人,平日里对咱们乡亲父老也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我听我家小舅子说,这林小姐是和人私奔不成最后殉情而死的!”   “嘘!小点声,你就不怕被林老爷听到加你的税吗?”   “嘁!你们还不知道那林老爷已经病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吗?”   街上关于林府小姐之死的流言,版本千变万化。人人自危,倒也无人去顾及这其他事情了。   楚意涵一行人也跟着踏上了前往武林大会的道路,原来昨天早晨就有人送了飞鸽传书让何洛速速赶往洛阳,参加武林大会。   何洛见楚意涵自从那夜回来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便提议让楚意涵师姐妹二人一同前往参加武林大会,顺便散散心。   上官琪见着自家师姐这副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模样,虽然不爽有一个跟屁虫左右相随,但还是为了让师姐重展笑颜忍了下来,答应了这个邀请。   楚意涵自然无从拒绝,她本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又不善于拒绝别人的好意,再加上上官琪有意的请求,她终是点头答应了。   恰逢这日天色大好,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上官琪踱步至墨潇的房前,用力地敲门道,“墨潇,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抛下你走了?”   隔了许久也不曾见有人为自己开门,上官琪耐不住性子,倒退了三步,然后一个用力,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里空无一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然而在这其中还夹杂着铁锈一般的味道。   “师妹是在等什么人吗?”楚意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上官琪这才转过身去拿眼看她,一双眸子里有疑惑,还有着惊讶与喜悦。   “师姐……没,没等谁!”上官琪略显惊慌的回道,两手交错在一起挥舞个不停。   “师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嗯,就等你一个人了。方才,我在你门外迟迟见不到你,又听到对门传来动静,便寻声而来。”楚意涵一面说着,一面细细打量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屋里的陈设与自己屋里别无二样,东西收拾的还算整齐,只是几天没人动过这些被褥了,它们还是半掀开着,似乎在等待着房客的归来。   鼻子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是血腥味!楚意涵敛下眉眼,想要说出心中疑惑,却见师妹上官琪一副迫不及待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的模样,眼底的深色又加重了一笔。   “师姐,你找到遗忘在屋里的东西了吗?”上官琪面露忧色地看着急匆匆赶来的楚意涵,却见她两手空空,除却肩上的包袱再无其他,不由问道。   “楚姑娘若是还未寻到,不如由在下陪同你一起回去找找?”何洛自然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讨好美人的机会,巴不得楚意涵永远别找到呢。   “师妹莫要担忧,我已然回来,东西自然也是找到了。还有,就不劳烦何公子了。”楚意涵委婉的拒绝了何洛的大献殷勤,若无其事地走在了两人前面,心里却是波涛暗涌。   她不由地回忆起离开客栈时,店小二与自己的一番对话。   “丁字号房住着哪位客人?”   “姑娘,这是客人的隐私,小的不过是一个小二,岂敢……”   “这便是你的了。”楚意涵眨也不眨地递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接下来的问话也就方便了许多。   “丁字号房的客人自从前日就不曾回来,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去了何处。”   “就只知道这些吗?她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吗?比如我……”   “哦!对了!姑娘不说,小的差点忘记了,那位姑娘似乎是与你们一道的……”   头顶像是有一把锤子在敲打着自己,楚意涵眉头皱起,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一定是遗忘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偏生一时半会,她又想不起来。琢磨着去问问师妹上官琪,但是一想起她那副半遮半掩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会轻而易举地告诉自己。   至于何洛吗?楚意涵压根儿就没想过询问于他,特别是在前不久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以后。   苦于没有机会摆脱这二人的跟随,楚意涵只得撒了一个慌,说是有东西落在房里了,便二话不说地赶了回去,找来店小二问了如上的话语。   难怪她的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而且每每见着这贴身放着的狰狞面具便有一丝熟悉感袭上心头。   这张面具的主人对于她来说,一定十分重要,然而,那个至今未见踪影的房客,又是何人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楚意涵急急忙忙地出了客栈,赶上了提前走远了的上官琪和何洛。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情,楚意涵赶了一路,自然也就听了一路。   “听说,那林家小姐是不喜欢姑爷,反而跟一个野男人逃婚,最后双双殉情死的。”   “胡说八道!那林家小姐哪里是和什么野男人跑的!分明是和一个女人!”   “什么!和一个女人!我了个亲娘咧!简直就是世俗难容啊!有违天理啊!”   “我看那!分明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可惜了那林家的新姑爷……”   上官琪好不容易等到师姐归来,却又听得乡人如此言语,尤其是那番反对女子相恋的话语,顿时胸肺里恨不能烧出一把火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意涵在经历过林楚和渊渊两人的爱情事件后,对师妹上官琪爱慕自己一事更加的态度不明了。   有的时候,甚至连楚意涵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她甚至还问过自己是否会放下成见,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又会是谁呢?是一直爱慕自己的师妹呢?还是些……别的什么人……   久而久之,就在心底产生了一种执念。从而导致了楚意涵一度心灰意冷,也导致了日后的悲剧的酿成。   楚意涵还未能从中品得什么滋味,却听得这厢上官琪义愤填膺地回了一句,“别人彼此相爱碍着你们什么事啊!你们要在这里多管闲事,人都死了,你们还不让她们安宁!”   “哎!我说这小姑娘,你怎么还同意女子相恋一事!这可是败坏伦理道德的事情,将来可是要绝子绝孙的!”   “去你的绝子绝孙!女子之间怎么就不可以相恋相守了!凭什么你们男子可以有断袖龙阳,女子之间就不能有爱了!”上官琪气的满脸通红,嘟着小嘴,一手牢牢地按着腰间的长剑。   “师妹,莫要再躺这趟浑水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楚意涵终是被这外界的争吵夺了神思,抬头望了望天空,已是午后,再不出城,估计今晚就赶不到邻近的城池稍作休息了。   “哼!要不是我师姐在这里……我非得划烂你的狗嘴!”上官琪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脚,携着楚意涵朝着城门走去,何洛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且不说楚意涵三人是否能在夜色/降临前赶至邻镇,却来说说那陡峭的山崖底下,有着一汪泉水,若不是身在此中,怕是会被那悬崖峭壁给唬住呢!   河岸上隐约显出一个人形,看样子伤的很重,她的衣衫尽湿,宽大的衣物讲她整个人裹在其中,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水里还漂浮这一个人,却是早已断了气的男子,他的面容早已被泉水浸泡的溃烂,看不出他的原来面目了。只那腰间斜挂着的一柄闪烁着妖艳血色的匕首昭示着主人的身份,他可不就是那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夏霖吗?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码的,码到四点多,头晕沉沉的。   果然我已经成了夜猫子吧。。。。   改一个和谐。。。。我已经不想吐槽jj的和谐大神了QAQ   ☆、第 34 章   以下是人物简介,及相关情节   松溪派掌门宋淳   何洛,白衣翩跹,腰间别着一杆玉箫,果真是君子如玉,亦如兰。   丹琼派师祖郁琼   现任掌门楚染清腰间系着一块暗红色的鱼形玉佩   楚意涵承影剑是下一任掌门信物   上官琪惊鸿剑   义父墨太守   太守之子莫子书   脖子上红绳系着石锁   墨潇小名拾儿从小被农夫收养   农夫有一女,小名宝儿   栖云寺方丈觉明   徐州江湖名望徐承鸿被墨潇所杀   他是当年害死义父和方丈的主谋之一   徐承鸿一家三十八口人是他人所杀,栽赃给墨潇   与楚意涵在杭州城外初遇   丹琼派恒青子之死嫁祸于墨潇   杭州月下楚意涵刺伤墨潇的手后来误会他是采花大盗,又刺中他胸口   墨潇在外以女子身份行走江湖,人称青衫医仙   实则是鬼面公子,报仇雪恨。   墨潇的生母是丹琼派现任掌门最亲近的师姐,也是原来的掌门人选,但是因为爱上了松溪派的现任掌门宋淳甘愿放弃了这个身份,偷偷生下了墨潇便抑郁而终。   宋淳一心想要完成自己师父的遗愿找出饕餮面具的秘密,不惜召集众人暗杀面具的所有者,墨子书是受害者之一。   后来更是探查到墨潇是面具的新一任主人,便引人上栖云寺杀害了方丈和义父   更派人跟在墨潇身后制造了徐承鸿一家的灭门惨案   此次的武林大会更是为了成为武林盟主夺取饕餮面具。   魔门的神秘女子利用何洛,她的师父一直喜欢楚意涵的师父,后来闹上了丹琼派,师父与魔门掌门一同隐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章,送上大结局。   ☆、第 35 章   唐中宗的公主参加了此次的武林大会,目的是选出武林盟主,共同商议讨伐邪教的大计。   墨潇被邪教的传人救醒后,一心想要找回饕餮面具。   邪教传人嫌弃她不识好人心,各种占便宜想要弄清楚什么是喜欢的感觉。   墨潇终于遇见了楚意涵一行人,后来慢慢与之相熟。   楚意涵再次见到墨潇的时候就觉得她眼熟,开始一点一点喜欢上她,但是楚意涵因为自己担负的责任逃避墨潇对她的感情。   后来记忆慢慢清晰,又记起她是鬼面公子的妹妹。   “墨姑娘,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说罢,楚意涵转身离去,墨潇抱着自己刚刚被楚意涵包扎好了的手臂,淡笑着跟了过去。   “楚姐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墨姑娘,你还是唤我楚姑娘,亦如我对你的称呼一样。我想我们也是时候分别了,不如就在此处分道扬镳吧。”楚意涵冷着声,故意忽略掉内心的酸楚。即使她也心有不舍,但是她知道自己与墨潇这般暧昧下去终是有悖伦理的,她不能这样害人害己。   “楚……楚姑娘,我这就如你所愿……”墨潇与楚意涵所站之处正是一片悬崖。   “墨姑娘,你可知你我若是相爱便是有悖常理,我不能害人害己!所以……对不起了!”   “楚意涵,我不想听你的这些解释。我爱你,不分性别。可是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淡,甚至视而不见……如今我便遂了你的意思……”墨潇只是笑着,嘴角微微上翘,风儿吹拂着她的发梢,她依旧是一袭青衫,只是有点什么已经开始变了。   墨潇一边说,一边往后推。她其实早就该死的,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念,如今她不要她了,那么活着对于她墨潇而言还有什么意思吗?   墨潇纵身一跃,楚意涵只来得及够到她的一片衣角,下面是万丈深渊。   “不!”眼角有些许湿润,楚意涵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正是苦涩的咸。   真相即将揭晓。   墨潇原来是楚意涵的师傅与何洛师傅的私生女,为了不污自己的名声何洛的师傅这才故意杀害了门派中唯一一个知晓这个秘密的师弟,并且将这一罪名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不明所以的何洛正是奉了师命这才要对墨潇赶尽杀绝。   何洛师傅就是当年参与追杀墨太守之子墨子书的凶手之一。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行泄露,不惜派人追杀墨太守,又于机缘巧合得知自己的孩子成了那张面具的主人。墨潇是他年少时留下的污点,这更加坚定了他要替天行道除掉那个孩子的决心。   一次次的刺杀失败,直到几年前的一次,他带领弟子终于找到了墨潇和墨太守在栖云寺后山的小屋,只可惜那时墨太守早已故去,他只好将山上的和尚全部杀死,然后将罪名再次推到鬼面公子身上,说他忘恩负义,亲手杀死了收留自己的大师以及他的若干弟子。   墨潇却一直怀着复仇之心,决意为义父和大师报仇雪恨。她几经波折,四处打探,终于锁定了几名凶手,于是她以鬼面公子之名开始了复仇之路。   当一切的真相被揭露,何洛的师傅名身败名裂,连带着楚意涵的师傅也再无颜面担任丹琼派掌门一职。她临死前将自己的掌门之位传给了楚意涵,并且特意废除了掌门不得嫁人这条旧例。楚意涵心中纵有万般无奈,也只好咬着牙接受了这一重担。   说出真相的人正是当年早该死于剑下的栖云寺大师,原来那日他被见到山上火势的山下村民救走了,不久后,写了一封信托人交给了少林寺的方丈也就是他的师兄。少林寺方丈收到信后,即可派弟子前去接走了他。   武林大会终是黯淡收场,最后少林寺毫无异议,再度成为了武林的盟主。   墨潇得知了真相,倍受打击。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唐薇和百里珣的陪同,下黯然离开了松溪派这个伤心地。   不久之后,何洛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松溪派的掌门,为了巩固自己的掌门地位,也因为他对楚意涵的美色垂涎已久,他派人前丹琼派向楚意涵提亲。   不出所料,何洛收到了楚意涵的拒绝信。   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以及名声,他绞尽脑汁。一日,何洛于庭前散步偶遇一位妖艳女子,也就是传人。   何洛被蛊惑,以为自己与之有了欢好行径,事事依从那女子的安排。直到有一日,女子问他想不想娶丹琼派的掌门楚意涵,何洛顿了一顿,连忙讨好道,“我都已经有了你这个宝贝了,何必稀罕她楚意涵。”   “你呀!说话就是没个正形,也不知我怎么就看上了你!”女子半羞半嗔道。   “你难道不想多一位绝色佳人同我一道伺候你吗?你要是娶了她,我们称霸武林的愿望就事倍功半了!”   “你当我没有想过娶她吗?可是这个女人软硬不吃,愣是拒绝了我多次!”一说起这个何洛就一肚子火,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们不如这样……”   楚意涵继任掌门以后变得越发清冷,再不复当年的温柔体贴。她的一点一滴,上官琪全部放在了心底,她心知楚意涵的心底一直有着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鬼面公子。   何洛突如其来的登门拜访倒是令楚意涵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她也仅是一愣,继而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知松溪派何掌门远道而来,楚意涵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   “楚掌门客气了,我掌门此来无非是为了报得美人归,与你丹琼派掌门喜结连理,不知楚掌门你意下如何?”   “此事我不是早已说清了吗?终我一生,定是不会嫁做人妇的!”   “意涵,你可别忘了那个人,想必比起我,你更乐意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何洛悄悄凑过去,附在楚意涵耳边轻说了这么一句话,楚意涵的心头轻颤,抿了抿唇。   回房的路上,楚意涵一直回想着何洛最后说的那句话,“放心好了,我并不是真的与你成亲,我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引那个沉寂已久的人重现江湖而已。”   话虽是这般说法,楚意涵还是拒绝了何洛的求婚。谁能料到何洛身边的女子不是一个普通人,竟然将楚意涵从丹琼派掳走,消失的悄无声息。   几个月后,松溪派掌门何洛与丹琼派掌门楚意涵即将结为连理的喜讯传遍了江湖,连身为武林盟主的少林寺方丈也前来为之庆贺。上官琪带领丹琼派弟子赶往松溪派,意欲抢回掌门。   不出所料,新婚之日,消失已久的鬼面公子现身了。他脱下了黑衣换上了一袭白衫,静静地立在堂前。   他的额前一缕青丝变做白雪,随着微风飘扬。   她听到了堂下众人惊呼着鬼面公子的名头,弯腰行礼的楚意涵一把掀开了盖头,怔怔地凝视着那道记忆里的人儿,心下一片凄凄,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鬼面公子亦是嘴角轻扬,淡笑着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我带你离开这里。”没有多余的言语,只一句话,就已然表明了来意。   周遭的叫骂声不断,那场中的二人充耳不闻,只是透过人群彼此对视着。墨潇打死了何洛,神秘女子逃脱。   墨潇流着苦涩的泪水占有了楚意涵的身体,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亲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楚意涵在即将昏过去的一瞬间,看到了墨潇的面容,终是流下了释然与愧疚的泪水。   一夜过会,楚意涵衣衫整齐的躺在了回丹琼派的马车上,上官琪担忧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楚意涵的师父以前就暗恋着墨潇的母亲,当时最有希望继承掌门之位的师姐,但是因为前面几任掌门都没有嫁人生子的先例,于是失去了继任掌门的资格。楚意涵的师父为她破除了这个惯例,传给了她掌门之位。   公主后来和那个邪教传人纠缠在一起。   上官琪带楚意涵回丹琼派后,多月后的某一天,楚意涵感到很是困倦,便早早回房休息了,下午的时候,上官琪又来悉心照料她。在楚意涵静养的这段时间,上官琪曾表白心意,楚意涵却没有回应。直到这一日,楚意涵抚摸着自己略微凸起的小腹,认真地看着上官琪道,“琪儿,我腹中早已有了鬼面公子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已是不贞不洁之人,与你在一起只会令你蒙羞,也会使得我丹琼派声誉受损的。”   楚意涵终是力排众议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上官琪,后来四处寻找墨潇的踪迹。   多年后,楚意涵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忽然前面传来了“哞!”的一声,楚意涵随声望去,却见到牛背上坐着一个瘦削的人。   “墨潇……”楚意涵凝视着她的背影,痴痴地唤道。   “漂亮姐姐,你是谁呀?”墨潇拉住了缰绳,从牛背上熟练地跳了下来,困惑地侧着脑袋看向面前的女子。   小女孩却小跑着来到墨潇腿边,拉着她的裤脚撒着娇,“爹爹,抱抱!”   “哟!小墨啊,你家姐姐还在到处找你呢,怎么还不赶快回家去?”路过的村人热心地提醒道。   “嗯,我马上就回去。”墨潇点头一笑,继而好奇地问道,“夫人和令小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先到我家中住宿一宿吧。想必姐姐和姐夫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姐姐,我回来了!”墨潇敲着门,大声呼喊着。   “嗯,潇儿今天回来的真早……”直到墨潇让开房门,唐薇这才见到了墨潇身后的楚意涵和小女孩,她很是惊讶,却还是故作镇静地稳住了脸色,只是压低了声音道,“你……竟然是你!”   原来那日墨潇中了剧毒,饕餮面具护主,将毒素全部吸了出来,就此消失在尘世间,而墨潇变成了傻子。   以前,一直是你在等我,如今,就让我等你一回又有何妨。   (曲终人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是作者君高中时期构思出来的一个小短篇,奈何本人有个毛病,总是不自觉地将短篇写成长篇。   就这么一直拖着,以至于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剧情以及人物性格了。再加上那时候课业繁忙,更加没有心思填这个坑了。   为了不让大家一直蹲在这个深坑里,我还是冒出来领罪了。。。   嗯,我有错,大家打轻点。。。。   真是应了那句话,“开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年少无知,图一时爽快,挖下无数深坑,如今新坑旧坑,两坑相遇水火不容,我只能喜新厌旧了QAQ   最后,谢谢大家一直观看本文。   虽然每次别的作者问及我的小说时,看到女变男的百合文总是难以认同,导致我很是尴尬,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不论一篇文章的质量好坏,所属分类是耽美还是百合或者言情,每一部小说都是作者花费了不少心思写出的。   无论如何,请先尊重他们的作品。(盗文,抄袭者除外)   讲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果然重点什么的,永远和我无缘啊。   如果有读者想问我今后会不会再写女变男类型的文章的话,我会说,“不排斥,今后如果有好的构思,将会再次尝试。”   再次谢过大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